将这落水狗痛打一顿后,宁灼转身要走。
“等,等一下”本部亮挣出一口气,无比艰难地伸手牵住他的裤脚,“我儿子在哪里”
他抬起头来,带着一点期盼的口气,卑微地询问“他死了吗求求你了,告诉我”
他的神情、语气和狼狈的模样,落在任何一个稍有良心的人眼里,都会忍不住动容。
宁灼不。
“谁知道呢谁叫他好好的监狱不蹲,非要往外跑。”
说着,宁灼俯下身,从本部亮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还在亮着的纽扣型录音设备,扬手一抛,恰好没入粉碎池绞动不休的齿轮间,直接破碎成了一堆残渣。
宁灼收回视线,望着面如死灰的本部亮,继续道“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他现在还活着。”
本部亮的手段被识破,正在凄惶间,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强忍疼痛,抬起猩红一片的眼睛“你的意思是,阿武还没死”
宁灼俯下身来,双手支在膝间,轻声道“不知道。不过你可以等等看。”
本部亮全身簌簌颤抖起来。
如果阿武现在还活着他会是什么样子
他还是完整的吗他的精神还正常吗
他如果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他还能养得起他吗
可宁灼最终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只是似是而非地告诉他,再带着希望,等等看。
希望和绝望,有时只是一线之隔。
宁灼托了托腰,在本部亮绝望与希望交织的视线中一路走远。
本部亮在无尽的想象中,全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俯下身,捂住了面孔,低低呻吟“你杀了我吧”
然而宁灼走得头也不回。
跨坐上阿布时,宁灼低低嘶了一声,双手攥住了把手,缓过了那一阵异常的胀痛。
阿布读取到了他的异常,礼貌地询问“是我的坐垫不够柔软吗”
宁灼调整了一下坐姿“上路。”
阿布关怀他“你需要买一些药吗”
宁灼“发动。”
阿布“好的。最近的药店距离12k。”
宁灼“”
最后,宁灼还是买了一管软膏回家。
他暂时没打算去找“调律师”。
对“调律师”来说,和自己交易,是生意;和本部亮交易,也是生意。这两者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
对宁灼来说,这是一个人情,是“调律师”欠他的。
想用本部亮的情报就抵消这个人情,绝对不够。
三哥之前还委婉地提醒过自己“小心单飞白”,现在,宁灼想通这句话代表什么了。
他也知道,以“调律师”的规矩,三哥必然会付出些代价。
宁灼要用这个人情换回三哥。
只是,他这回不能主动上门。
宁灼要“调律师”主动来找他。
待宁灼返回“海娜”时,于是非已经等他很久了。
他和凤凰把这件事合力隐瞒了下来,并未向“磐桥”的人透露,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骚动。
他将经过清理的钢铁脊椎交
还给了宁灼。
宁灼也没和他深谈。
他身体不舒服,站久了就腰酸腿软。
目送着宁灼离去,于是非瞩目良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凤凰在里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