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懂, 合在一起愣是什么都没理解。
卫清宁打眼一扫就知道王唯一在想什么,他舍不得她纠结, “殷长衍的意思是, 卫清宁可能是窃脸者。若卫清宁真的是,便有以下两个猜测一,窃脸者偷了卫清宁的脸, 扮演卫清宁;二,从一开始, 卫清宁就是窃脸者。”
“但无论是哪一个猜测, 殷长衍都不打算追究。”卫清宁看向殷长衍,“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救了王唯一,对殷长衍有大恩。”
殷长衍没说话,算是默认。
殷长衍、王唯一在一枝春待了一会儿, 告辞离开。
当天中午, 明炎宗一行人风风火火进了一枝春。
傍晚时分, 一行人出来, 走之前朝一枝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一枝春楼顶上蹲了一只传讯纸鹤, 一行人抿起的唇角清晰地倒映在传讯纸鹤漆黑的眼珠中。
殷长衍扶着王唯一在临江边散步,多走走生的时候会顺利很多。蓝色天际飞来一抹巴掌大的影子。
殷长衍胳膊抬起,传讯纸鹤停了上去,漆黑眸子与他对视。
明炎宗一行人除了兴师问罪, 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十八层岩底下的地脉异热有失控的迹象,以十八层岩为中心, 正朝四周快速蔓延。
有一点值得注意。地脉异热躁动、冲破明炎宗封锁线时,正是是非谷大火、烧至巅峰的时刻。
也许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挥了挥手, 传讯纸鹤化为青烟散开。
“怎么了”王唯一停下脚步。
“一切都如卫师兄所料。他没事, 放心吧。”殷长衍低头瞧她的肚子, “走累了吗再走几步咱们就回家。”
没事就好。
王唯一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好。”
突然,身后芦苇丛传来声响,一个少年从里面跑出来。发尾、衣袖上沾满枯草,鞋子上有一层灰,“姐姐。”
“华铭”王唯一吃了一惊。
临江边小屋。
桌子上放了一盘子鱼肉馅饼,鲜香四溢。
华铭一手抓两个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嚼一嚼再往下咽,小心噎着。”王唯一说,“殷长衍,厨房里是不是还有甜汤,盛一碗给华铭。”
殷长衍没动。华铭脑袋上的叶子没了,是有人为他治好皮肉树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在假装皮肉树病人、混进明炎宗
“殷长衍。”王唯一提高声音。
殷长衍从不拒绝王唯一,单手撑着桌子起身,“我这就去。”
抱来一个温热的小锅放在桌子上。
华铭对二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捧起锅直接往嘴里倒,然后拿勺子沿着锅边缘刮干净最后一粒米。
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儿,“谢谢姐姐,我感觉没那么饿了。”
没那么饿这可是她和殷长衍两个人一天的伙食。啧,年轻就是好,连饭都比常人吃得香。
王唯一但凡穷点儿真喂不起他,“殷长衍,再去烙几个鱼肉馅饼。”
“问完话我就去。”殷长衍说,“华铭,你找到我们家有什么事儿”
“我没地方可以去,过来投奔姐姐。”华铭指腹取下脸颊上沾着的米粒送进唇边,神情平静得不像一个孩子,“你们应该听说了昨晚是非谷起火,所有皮肉树病人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事儿。皮肉树病消失后,明炎宗不再对外开放水上回廊,也不发食物和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