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觎的眼神在她触碰别人的手上一扫,脚步比她更快。
她果然长大了,稳重了,看到他,第一反应是顾着别人。
她不再会飞奔到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撒娇叫他。
她有了别人。
卫觎的长腿三两步就迈过去,黑眸居高临下,不待她说一句话,猛地,单手卡住她腰臀扛抱在肩,嗓子透着不讲道理的
狠劲,“住哪儿”
簪缨身体陡然悬空下折,长发垂坠下去,挨在男人挺括的衣布上。
她一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无处着力,指尖下意识抠住卫觎硬绷到极点的背肌,心跳如鹿,完全懵住。
这个姿势让她羞得不行。
可本能的依赖又让她下意识一指。
卫觎照着她给的方向,就这么单臂抱着人,脚底生风出了礼堂。
满堂宾主面面相觑。
姜娘没有见过大司马,心中只有女郎的安危,见状拧眉跟上,还要拔刀,被眼疾手快的檀顺挡身拦住。
不可一世的小将军这会儿连脚都是软的,慌道“你别添乱了。”
“怎么回事,大司马怎么会来,洛阳呢”傅则安上来急问。
“洛阳夺回来了,现是徐军师在那主事。”檀顺回以刚刚从谢榆口中得知的战情,天知道他刚刚随副将出去察看,却看见大司马的时候,一刹跪下的心都有了。那个噬人的眼神,那种天然的镇压,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胆寒。
得亏他先前派人协同驻守堡内外每一个关卡,北府卫认得大司马,这才一路通行无阻,没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来。
可还没等他和大司马解释清楚,大司马冲他说了一句废物,就闯进来了。
檀顺委屈。
最惊异的当属尹真。他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除却那位名动天下的战神,还有谁会令北府兵俯首称臣。他如此从容不迫地出现在尹家堡,只能说明洛阳一战已经得胜。
然而,尹真听说洛阳宫中有珍宝无数,有佳丽三千,还有所有豪雄英主都向往的宝鼎龙座。像卫觎这样一个睥睨天下的雄伟人物,拿下洛阳后,不急着挥霍金山,享受美人,受万众跪拜,却赶到这里来抢一个人的亲吗。
尹真想起义妹那日柔情似水的眼神,破天荒笑了笑。
卫大司马那样,叫做“不在意”
义妹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安抚住舅父。尹真搀着舅父,对上老人孱弱却玩味的眼神,硬着头皮闭眼解释“子婴她、来自江南,她们那边的习俗,成亲当日,由、由娘舅抱、送入洞房”
暗黑的夜,处处都挂着红绸灯笼。
卫觎的脚底几乎冒了火。
他一路把簪缨抱进屋子,比不过一杆槊沉的轻盈份量,像压着他的命。
踹开门,他看见屋里没有一丝喜庆色彩的素青帷幔,心便一顿。
不是没想过这事有假,但他方才在礼堂中,清清楚楚看见了她父母的牌位。
他想心存侥幸,又不敢侥幸,直接把人抱到榻上。卫觎急得没了章法,撂下女子时还不忘用左掌垫住她后脑,没让她受一点磕碰,随即欺身,鼻尖抵住鼻尖,一腔无处安放的燥戾与难受都喘出来
“认识他多久了
“喜欢他
“非他不嫁
“没有十里红妆,委不委屈
“当年约定都不作数了,是吗”
他每问一声,便抵着她往下压一寸。
直至两人的身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