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兰听了这话, 不由看了眼蒋春生, 她想不到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一心要将苏瑞庆逼到绝境去
不肯给人留一丝生路的机会。
至于见一见,谢微兰倒觉得没什么, 苏瑞庆大概率不认识她,就算知道她是谁,怎么也不会是一副喜见亲友的样子。
面上笑道“那劳烦蒋局长带路。”
蒋春生就将他们带到了苏瑞庆所在的办公室去,只见一间偌大的屋子里, 给苏瑞庆在进门的左手边支了张破旧的小桌子,谁进进出出第一眼就看到他。
这是要让群众监视着呢
此时苏瑞庆旁若无人地在填一张表格,谢微兰扫了一眼, 是“情况登记表”,不外乎是再交代一下自己的家族和社会关系。
其实他们那个年代, 能读得起书的家庭, 要么是书香门第, 要么是小资产阶级, 或者是小地主及以上,无论怎么划分, 至少都是“灰不溜秋者”。
有心人要想挑出毛病, 实在是太容易了。
蒋春生冷着脸,呵斥了一声,“苏瑞庆,区里领导来看你,你还不赶紧站起来打个招呼”
苏瑞庆手上的笔一抖, 立即站了起来,有些发懵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蒋春生和他介绍道“这位是区里的领导谢微兰同志。”边说着,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见苏瑞庆一听到“谢微兰”这三个字,面色立即变得有些复杂,轻声道“谢同志好”
谢微兰并没有应声,似乎很看不上这个人一样,所以连应付都不愿意应付。有些不满地问蒋春生道“蒋局长,你们对五类分子的改造,是不是太小儿科了,就是换一张破桌子办公吗”
蒋春生听了这话,面上带了点笑意出来,“是这样的谢同志,他原本的工作岗位有些重要,一时和同事交接不完,我们就让他上班时间继续做本职工作,下班以后再接受改造。”
谢微兰听了这解释,面上也不甚满意,眉头一直微微皱着。
蒋春生笑道“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还请谢同志多多指正。”
等出了办公室,谢微兰才道“蒋局长,我希望你们这边能尽快把程序走完,明天你看可以吗明天让苏瑞庆和另俩个黑五类分子,到街道那边去报道。”
蒋春生有些为难地道“谢同志,明天确实太赶了,怎么都得再过五天吧”
谢微兰有些不满道“蒋局长,虽然你和他们共事多年,有几分交谊在这里,但是政治立场可不能歪了,我看你对这几个人民的敌人,颇有几分心慈手软,现在不是你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你这样包庇下去,可不是好事。”
蒋春生听得都有两分愕然,他包庇苏瑞庆心想,这女同志年纪不大,心思比他还毒一点,竟然连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但是有些工作,确实一直是苏瑞庆在跟进的,事实上,如果不是这次苏瑞庆在会议上乱发言,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未必会落到自己头上。苏瑞庆不仅药理学学得好,而且善于做统计类的工作,什么数据一到他的手里,乱麻也能给整成一个线团出来。
这要是不交接好,就把人赶走,怕是后面的工作不好做。
蒋春生正犹豫着,就听谢微兰又道“蒋局长,不管他业务能力如何,一个政治背景有污点的人,他做的工作,你放心吗他要是一心为华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又怎么会被认定为现行反`革命您说是不是”
蒋春生确实无法反驳,谢微兰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