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蒋春生这时候发觉,这话还真有点道理,这个谢微兰,看着是个花瓶,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一下子就把他两面路都堵死了。
不由擦了下额头的汗,笑道“谢同志不愧是在区团委里工作的,思想觉悟就是高,有您这样的干部负责我们芦海区的团委工作,我想叛徒们定然没有一点可藏匿的地方。”
谢微兰笑笑,“蒋局长过誉了,那明天苏瑞庆三位来街道这边报道,可以的吧”
“可以,可以”
把人送出卫生局大门的时候,蒋春生试探着问道“区里党委那儿有位林主任,不知道谢同志认不认识一开始是她那边说,可以接受五类分子过去改造,后面应该还会关注这件事。”
蒋春生这是想试试谢微兰的底,别现在一副厉害的架势,回头区里的其他干部一干涉,她立即就丢盔弃甲,选择自保了。
不妨却听谢微兰笑道“您说林岫云同志啊认识的,那是我姆妈。”
这下轮到蒋春生吃惊了,他可知道林岫云的爱人是姚鹏,一开始是解放与自由杂志社的主编,现在调到京市去了,他听说职位不低,文江即是姚鹏提拔起来的。
心道怪不得这女同志,行事有些嚣张。看着进退有礼,实则话里话外的,连他这个副局长都敢挤兑,和先前区里的干事完全不一样。
又换了话术道“谢同志,虽然这三位都是黑`五类分子,但也算得上卫生领域的人才,要是能改造好,对于国家来说,是非常有益的。”这是提醒谢微兰,到底要注意点分寸,别行事太过激进,好歹把人留着。
慢慢看苏瑞庆倒霉,也是一桩乐事。
等把人送走,蒋春生已然彻底打消了对谢微兰的质疑,重新回到刚才的办公室里,冷着脸和苏瑞庆道“你手头的工作加紧理一理,明天去街道那边报道吧”
苏瑞庆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面上有些惶惶然地道“蒋局长,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我从大学毕业就来了这边,有十年了。”
蒋春生不耐地道“谁让你自己思想出问题,就这么着吧,你以后就和卫生局没有任何关系了,免职书,我一会给你一张。”
苏瑞庆有些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副可怜样,看得蒋春生好笑不已。冠冕堂皇地和他道“不是你一个,刘武和孙千翼跟你一道过去,这是组织上的安排,希望你们到了那边,能够好好改造,争取早日脱胎换骨,当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益的人。”
苏瑞庆的脸上,都快要哭一样,还是挤出了“谢谢”两个字。
蒋春生又转身去通知刘武和孙千翼,后俩人也是一脸哭相,但都敢怒不敢言。
傍晚下班以后,孙千翼今天负责清扫公厕,刘武和苏瑞庆在楼道做卫生,刘武小声叹道“这样下去,倒不如让我到农场去养鸡养鹅,和牲畜待着,也比和待着强。”
中间俩个字,刘武像是消了音,但是苏瑞庆心里补上了“畜生”两个字。他和蒋春生都是申城这边的医药大学毕业的,当时一起追求青黛,青黛看中了他,他和青黛成婚以后,蒋春生偶尔还和他开玩笑,说自己娶了个白天鹅回家,就是白天鹅眼睛不是很好。
当时他以为只是老同学之间说的逗趣话而已,蒋春生也早就成家了,但是当蒋春生的脚,踩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些恨意只是被隐藏在水面下了,一旦有机会让它探出头来,它就会像海浪一样来势汹汹。
苏瑞庆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笤帚,清扫地上的灰尘,就听刘武叹道“其实那些牲畜也珍贵着呢,我们从没有养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