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得热闹,听着倒是有些春秋战国的意思了。”
“是啊,世界可真大。俄国就已经给我们惹麻烦的了,还有一个能跟俄国打得有来有回的瑞典,还有一个能拖住瑞典的波兰,听说再往西去,还有德意志诸国,再就是那法兰西了。我寻思着北边那么冷,该没有多少人口才是,没想到他们这般热闹。”
兄弟两个对坐着叹了一回,然后是八贝勒将话题转回来“所以他这几年没有消息,是吃了败仗,卧薪尝胆去了。如今胜了,才派出使团来。说是提亲,其实是炫耀他的武功吧可见他夺的那个出海口,是兵家必争之地,十分要紧了。”
“可不是,听说俄人怕瑞典回过神来把那出海口夺回去,马不停蹄开始修建城墙堡垒。彼得还放话要迁都到那儿去,新都就叫圣彼得堡。”
“那岂不离大清更远了我可舍不得昆昆。昆昆如今已经出嫁,与额驸不说蜜里调油,也称得上情投意合。且她如今也有了身孕了。”
“哦,那可要恭喜八妹妹。”
八贝勒脸上露出一抹担忧“若不是她年纪轻轻就有了身孕,我也不会登公主府的门打扰她。你不知道,如今索额图死了,问责他的党羽也是一阵一阵的,上午还在过节呢,下午就抄家流放,皇阿玛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九爷的屁股到底是坐在自家人这边的,对于将八公主嫁去俄罗斯一事,没有纳兰性德和俄国大使那么热衷。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八公主已经出嫁的消息,可真是个坏消息了。尤其是被沙皇委托了重任的大使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戈洛夫金,不顾礼节地登了卫明参伯爵府的门。
“玛利亚女士,您明知道沙皇陛下对那位公主殿下的热烈情感,为什么不制止这桩婚事,反而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呢”在巨大的压力和失望下,这位戈洛夫金都开始使用“玛利亚女士”这种不客气的称呼了。
玛利亚女伯爵穿着一条光泽闪耀的丝绸长裙,外面套一件红狐狸毛制成的大披肩,一条金饰宽腰带在她丰满的胸围下挽了一个如意结的同时,也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更加显出成熟女性的风姿绰约。
一名约莫十岁的女孩和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绕在她膝下,都是衣着华贵又教养良好的模样。
“亲爱的表舅,在您今天与我说这话之前,我可不知道彼得对大清的小公主如此钟情,要是我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在其中出力。然而事实上,我给他去了两封信询问他的真实想法,都杳无音讯。”
“唉,哎哎。”戈洛夫金懊恼地直跺脚,“亲爱的玛利亚,你不知道这两年我们有多么忙碌。从乌克兰到彼得堡,波罗的海牵动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实在没有办法再在爱情和浪漫上花费更多时间了。”
玛利亚女伯爵靠在椅背上,小扇子慵懒地扇啊扇,妆容精致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戈洛夫金意识到自己在这位过分聪明的表外甥女面前有些失言了。他作为沙皇心腹,同时也是下一任外交大臣的候选人,按理不该如此轻易地表露自己的情绪。然而
戈洛夫金从小在太后表姐身边长大,对玛利亚的童年滤镜太厚了,仿佛她还是那个热衷漂亮裙子和爱情故事的乡下小女孩儿。然而此刻被成年玛利亚锐利的眼神扫过,戈洛夫金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已经嫁到邻国的伯爵夫人,且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中过得如鱼得水,显然有她的立场已经不是完全跟俄罗斯站在一起的了。
这是一个外交场上的对手。戈洛夫金神色一凛,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