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着广都城官府的人也该来了吧,”靳若伸长脑袋往外看,“我还等着领赏金呢。”
话音未落,大门外传来了马蹄声,一队黑衣不良人风驰电掣冲进了驿站,为首的是个四十多的大汉,长脸,倒八字眉,体壮腰粗,腰间配着铁尺,身手颇为利落,翻身下马后率先看到了院子里的山匪,匆匆扫了一眼,留下一名不良人检查几名山匪的的状态,领着其余手下径直走了进来。
许驿长忙迎了上去,口称“赵帅”,又引此人来到花一棠等人桌前,介绍道,“四郎,此人便是广都城不良帅,赵正止。”
“赵正止见过花家四郎,”赵正止的目光在林随安腰间的千净上顿了一下,“敢问这位可是林随安林娘子”
林随安点头,“正是。”
“熊老三众匪可是昨日被林娘子擒住的”
靳若急了,“喂喂,是我擒住的”
赵正止又看向靳若,目光在“若净”上停了一息,微一皱眉,“这位是”
林随安“我徒弟,靳若。”
赵正止的手下跑进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赵正止的脸色缓下几分,又低声吩咐了几句,手下又跑了出去。
这些不良人进驿馆后的言谈行为颇为怪异,仿若防着什么,又仿佛在调查什么,林随安有种熟悉的不爽感好似将他们当成了什么嫌疑犯。
林随安瞥了眼花一棠这下好了,定是昨天传给青州白氏的消息让白家主误会了,以为咱们是抓了白向的绑匪。
花一棠用扇子遮住额头,眼珠子上下翻转不至于吧。
好死不死,赵正止下句话便是,“白向人在何处”
“咳,可是白家主请诸位来接白三郎的”花一棠清了清嗓子,“白三郎途中遭遇山匪打劫,幸好遇到我们才捡回一条命,受了惊吓,大约还在睡”
“立即唤他起身随我们回广都城,”赵正止道,“青州白氏出事儿了。”
众人一愣。
许驿长“青州白氏乃是广都城数一数一的世家大族,能出什么事儿”
赵正止皱眉,顿了顿,道,“白氏家主白嵘疯了,将秋门坊的铁大夫砍成了肉泥。”
靳若刚塞进嘴里的鲜肉蒸饼吐了出来,伊塔舀茶的手一抖,差点洒在木夏身上,林随安倒吸凉气,花一棠用扇子遮住了嘴。
走廊方向传来“扑通”一声,白向瘫坐在地上,看位置是刚从后院进来,脸色发青,双眼暴突,“你、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赵正止正要说话,就见一抹血红色呼一下飘过来,眼前冒出一张干枯苍白的脸,嵌着一双古井般的眼珠子,声音也是干巴巴的,但不知为何,赵正止竟听出了几分喜色。
“尸体在哪还新鲜吗”
赵正止一把握住铁尺,吓得连退三大步,背后汗毛竖起一大片。
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这才看清,竟是一个红袍的白脸男子,再看那边的花、林一人,更怪了。
林随安手撑着额头,口中喃喃,“这不按套路出牌啊,我们人还没进广都城呢莫非这破体质还能升级”
花一棠神色悠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漂亮的五官瞬时皱成了一朵悲凉的花苞,“好苦。”
两个时辰后,林随安觉得她快被白向的眼泪淹死了。
从楚亭驿去广都城,三个时辰的路程,前两个时辰白向大约是打击过大,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然后,非常突然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清醒了,开始大哭。
林随安竟是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