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定是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才被误认成了纨绔,招来杀身之祸。”花一棠的喉结动了一下,“是我的错。”
几个时辰后,凌芝颜带回了消息,冯愉义的失踪和之前的蒋宏文一样,屋内无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加上冯宅之前乱成一团,破坏了现场,连靳若也无法追踪冯愉义的去向。
“我们之前推测带走蒋宏文的是官府中人,如今看来,大约是推理方向错了。”林随安道,“若按东晁的功夫,他大可不着痕迹直接掳人。”
“东晁的刀法虽然高超,但潜行腾跃的功夫却是一般,凌司直带我去冯宅的院墙和屋顶上看了,没有东晁出现过的痕迹。”靳若道。
林随安“你是说东晁的轻功尚未达到踏雪无痕的程度”
靳若很嫌弃,“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世上哪有这种功夫只要是人,行走间定有痕迹,除非他是鬼。”
太好了,起码这个世界还归牛顿管。林随安想。
“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蒋宏文和冯愉义皆是自己偷溜出门的。”凌芝颜铺开扬都坊图,目光在罗城六十四坊间游走,“为何出门何时出门去了何处皆无所知。”
“你们觉得冯愉义还活着吗”裴诗均问。
凌芝颜“未见尸体,便有希望。”
靳若瘫在桌上,“京云坊只查了不到五分之一,屁都没找到一个。人还被撤走了,完蛋。”
林随安一怔“京云坊为何不查了”
靳若“巡城卫、不良人和衙吏都被周长平那老家伙调走去找冯愉义了”
“找冯愉义不是更应该去查京云坊吗”
“周太守说,王壕死前曾言,关于东晁在京云坊有铺子的消息是他信口胡说,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活命的理由。”凌芝颜掐了掐眉头。
看凌芝颜的表情,林随安就知道周太守恐怕不止说了这一句,八成还有不少难听的话。
裴诗均“周长平这老家伙挺会啊,之前一直装病躲清闲,如今一看冯氏出了事,立刻尽职尽责了,只是凭他的本事,冯氏还是自求多福吧。”
凌芝颜叹气“仅靠净门的人,效率太低了。花四郎,可否请花氏的人帮忙”
“扬都这么大,就算把花氏的人全放出去,也是杯水车薪。”花一棠靠着凭几,半眯着眼,“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引蛇出洞。”
凌芝颜不解“什么引蛇出洞”
花一棠从袖口里抽出一样东西递给凌芝颜,竟然是祁元笙翻出来的那卷关于“十酷刑”的竹简。
林随安十分诧异他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之前不是还对这上面的记载嗤之以鼻吗
凌芝颜扫了眼竹简,面色大变,“花四郎,此物”
“东晁对尸体的处理和这上面的记载一模一样,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按这个顺序和方法杀人。”花一棠似乎很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杀了四个人,还差六个,而且他上次说了,下一个就是我,按他的计划,给我安排的应该是断椎之刑。”
凌芝颜“荒唐这东西谁找出来的哪找出来的”
“回禀凌司直,是我。”角落里冒出一个声音,把大家吓了个激灵。
众人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司法曹的书佐。
祁元笙坐在阴影里,像只地缚灵,语气一板一眼,“竹简是经林娘子提醒,从司法曹封存的案卷古籍里寻到的。”
凌芝颜诧异“林娘子又是如何知道这十酷刑的”
完了林随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