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大大出乎林随安的预料,王壕是被狱吏活活打死的, 而且是奉了周太守的命。
林随安和花一棠赶到大牢的时候,凌芝颜已经到了, 面色铁青瞪着躺在地上王壕的尸体,尸身脸上、身上,满是鞭痕和火烙烧痕, 死状极惨。
行刑的狱吏跪在地上, 全身发抖, 周太守一旁破口大骂“什么都没问出来, 还把人弄死了一帮酒囊饭袋”
“周太守”凌芝颜厉声道,“此人是重要嫌犯和证人, 且已招供,你为何严刑拷打,害了他的性命”
周太守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 黑着脸和凌芝颜对吼,“凌司直,我才是扬都太守, 你擒到如此重要的嫌犯, 为何没有及时上报如今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出了什么事”花一棠问道。
“花一棠纳命来”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他原本站在角落里, 和影子融为一体,此时冒出,吓了众人一大跳。
林随安反应最快,飞脚就踹,亏得凌芝颜眼疾手快拦了一下,才免去此人被踢飞的厄运。林随安这才看清,竟是冯愉义的阿爷,冯松。
眼前的冯松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白发凌乱,满眼红丝,双唇爆皮,恶狠狠瞪着花一棠,全身上下抑制不住地发抖。
花一棠脸色变了“到底出了何事”
周太守“冯愉义失踪了”
花一棠“什么”
凌芝颜“何时的事”
“花一棠,定是你故意放走杀人凶犯,定是你害我孩儿”冯松张牙舞爪往花一棠身上扑,被林随安一把揪住甩开,嗷一声坐在了地上。
“花四郎整夜都在府衙,怎可能去害冯愉义。”凌芝颜道,“冯公,还是速速将令郎失踪前后的细节告知我,立即安排人手搜查”
话未说完,就见一名衙吏急匆匆跑进来,道,“凌司直,花四郎,裴家七郎有急事求见。”
花一棠诧异“裴诗均他来何事”
衙吏“他说有个叫陈竹的失踪了。”
府衙花厅内,气氛异常凝重。
冯松终于平静了几分,面色铁青坐在东侧,凌芝颜一旁低声询问关于冯愉义失踪的细节,周太守在又是倒茶又是宽慰,颇为殷勤。
很快,林随安见到了裴家七郎裴诗均,他看到花一棠就仿佛见到老母鸡的小鸡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四郎,陈竹不见了家中无人,常去的书肆、茶肆都找遍了你和大理寺的人熟,赶紧帮着找找啊。”
“七郎莫急,”花一棠示意裴诗均先坐,“你最后一次见到陈竹是什么时候”
裴诗均“就是你和林娘子在流月楼发现无头尸的那日,我听闻你们被府衙的不良人带走了,急忙去花宅找穆忠,路上见到陈竹,我喊了他一声,他好像根本没听到,急匆匆走了。”
花一棠“何时何地”
裴诗均想了想“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在芙蓉楼,大约是未正,驾车过中三桥,广济桥,对,是在攀桥上见的他,大约在未正三刻。他朝西走,应该是去卷玉坊的茶肆。”
“之后便再未见过”
“这几日扬都乱哄哄的,阿爷让我别出门,今日他答应李员外的画快到日子了,我去他家催,这才发现他不在家,听左邻右舍说,这两日也未曾见过人。”
“他家中可有异样”
“和平时一样。”
花一棠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林随安一眼。
林随安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