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厥人伏击的地点就在马王坡,他此去全速行军,能省下不少寻着马蹄印找军队兜圈的时间,只要再多拖上个一时半刻,再差斥侯前去寻谢临山的军队,谢家铁骑一到,北厥人这场阴谋便没胜算了。
魏严驾马出城时,便唤来自己的心腹,让他快马加鞭往徽州来燕州的必经之道赶去,遇上谢临山便让他往马王坡去。
心腹听得命令,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主子,您怎知谢将军会率援军来”
魏严一道冷厉的眼风扫过去,心腹只觉脊背一寒,再不敢多问,连忙抱拳“属下这就去传信”
言罢一拍马臀往徽州要道奔去。
魏严扯着马缰,却有了片刻失神,是了,在锦州血案之前,他身边的人还敢这般冒失同他说话的。
后来,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死光了,再选到他身边的人,从不敢同他妄言一句。
想多了便心中发苦,魏严收敛了心神,正要下令让大军出发,却又听得城门口处传来的一声急切呼唤“三哥”
魏严驭住战马回头,便见戚容音披着雪狐大氅,踏着一地雪泥朝他急奔而来。
因为跑得急,她双颊都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魏严一掣缰绳,调转马头便朝戚容音冲了过去,战马在距戚容音五步开外被他勒住了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抖落不少雪沫。
戚容音将一枚坠着络子的平安符递与他“三哥,你带上这平安符,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不知魏严为何突然急急地要调兵出城,但她能感觉到他此去定然危险。
魏严俯身去抓那平安符时,连带着将戚容音那只被冻得通红的手也紧紧握住了,他脸上还带着上一场仗留下来的血迹,用一种戚容音看不懂的、深沉又裹挟着痛苦和悲意的目光望着她“容音,等这场仗打完,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呆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挽起唇角,说“好啊。”
她脸上被风吹出来的冻红掩住了羞意。
魏严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抓起那枚平安符,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往马王坡全速行军”
武婢撑开油纸伞,替戚容音挡着鹅毛一般飘下的漫天飞雪,劝道“小姐,先回城吧。”
戚容音纤白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看着魏严率着城内三千残军远去的影子,眉间笼上一抹忧色“揽月,不知为何,从三哥说要点兵出城起,我这心口便一直发慌。三哥醒来便怪怪的,他肯定瞒了我什么”
大军行至马王坡附近,便已见遍地死尸。
随行的将士瞧见这副又经历过一场恶战后的惨象,都呆住了。
他们追敌的大军遭受了伏击
魏严瞧见此景,也是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只不过居高位十余载练出的城府,让他在此刻面上也难辨情绪,只沉声吩咐“找帅旗在何处”
底下的人忙在遍地死尸的战场去寻帅旗。
片刻后回来复命“中郎,戚家帅旗不在此处也没找到戚大将军等人”
魏严只觉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骤轻了不少帅旗不在此处,戚家父子也不在此处,就说明他们极有可能还活着。
只是突围了出去后,又被北厥人咬上了。
他沉喝“所有斥侯出动,寻着战场周围找撤走的马蹄印。”
军中的斥侯驾马四下奔走查探。
很快便有一名斥侯急奔回来“中郎,在山那边有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