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栀梨笑得这么开心。”管家叹了声气,苦笑,“这才多久,栀梨小姐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宋茵拿起茶杯想喝口茶,却没了胃口。
认真算起来,宋茵和栀梨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在宋茵的印象里,栀梨这个小孩儿很乖巧很安静,吃饭的时候,什么菜放在前面就吃什么菜,从来不会夹远一些的菜,本来她还想让栀梨和蒋越潇一样上些辅导课,谁知被徐轻盈说成了嫌弃栀梨上不得台面。
从那之后,宋茵就很少再见到栀梨,仿佛有她在的地方,栀梨就会躲开,生怕糟了嫌弃。
宋茵闭了闭眼。
徐轻盈那么个品性怎么会生出栀梨这样的小孩儿,就算猜到栀梨和徐轻盈离开不会过得多好,他们家也没什么立场留下栀梨。
世界上不幸福的小孩儿有很多,总不能见到一个就让一个住在家里。
宋茵慢慢地睁开眼,指腹摩挲着茶杯。
她也想不明白刚才怎么会在见到栀梨小声抽噎时,说出你也能继续住在家里的话,大抵是罕见的同情心作祟。
栀梨和妈妈离开那天,乌云密布,天气预报说有暴雨。
宋茵站在卧室窗前,看见栀梨被徐轻盈力气很大地拽着离开,身上背着栀梨来家里时带来的小包袱,有些旧了,也有些脏了。
“汪汪汪”闪电嘹亮叫着,矫捷地飞奔至大门,隔着大门朝逐渐走远的栀梨着急地喊叫,“汪”
宋茵偏头问管家,“蒋越潇呢”
管家“小少爷刚打上点滴,还在睡觉。”
本该在睡觉的蒋越潇,冷不丁从梦中惊醒。
他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拿过点滴瓶就跳下床跑到阳台,冷着一张小脸望向走出大门的栀梨,望着在大门后汪汪直叫的闪电。
一个能借着小屁孩的手算计别人的亲妈,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小屁孩。
蒋越潇想到这,皱眉坐回床沿。
他才不是关心那个小屁孩,纯粹是厌恶徐轻盈,他厌恶徐轻盈,自然也见不得徐轻盈欺负别人
对。
就像他看不惯徐轻盈,所以录节目时徐轻盈让他在一旁待着,让栀梨一个人洗菜,他偏要过去和栀梨一起洗菜,才不是看栀梨小小一团缩在那里很可怜。
“嘶。”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蒋越潇低头一看,脸色木然。
他刚才起床太急又用手举着点滴瓶扯到了滴管,导致手背上扎的针挪了位置,这会儿鼓出一个小包。
第二天,在公司处理工作的蒋彦恒就得到属下的汇报,他家里那个才八岁的臭小子居然学会找人调查别人了,调查的还是徐轻盈。
“老板,我们”
蒋彦恒屈指敲了敲桌面,漠然吩咐道,“帮他查。”
徐轻盈算计蒋越潇过敏休克,他们家怎么可能轻飘飘放过,但徐轻盈非说她不知道蒋越潇花生过敏,有意和无意完全是两个概念。
特助点头,“老板,小少爷还让我们查了下徐家的其他亲戚,似乎是想找合适的人收养徐栀梨。”
办公室里沉默良久。
“查。”
特助离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蒋彦恒将钢笔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前,神色冷淡地俯瞰大厦底下的车水马龙。
查徐轻盈情有可原,让人配合蒋越潇查徐家亲戚收养栀梨,这种对利益收获毫无作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