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贤王得了体面和实惠,实则几乎剜去了皇帝对太后和贤王最后的情分。
这世上让人活受罪的法子不要太多。
太子笑道“她确实很疼贤王。”他迎着姒昕的目光,全然没有卖关子的想法,“贤王原本为先帝守墓,固然心情郁郁但活蹦乱跳。太后故去,贤王没能见到太后最后一面,接到奔丧和封爵的旨意,急匆匆往京中赶,一路上喝酒吃肉还有莺莺燕燕作陪,过于得意之际从马上栽倒,摔断了腰,自此贤王再也不能自己起身了。”
都说到这份儿上,姒昕也不装了,“贤王对帝后和殿下你的恨意只怕一如滔滔江水了,光是你缠绵病榻,可消弭不尽他的无穷恨意我也没想到居然让十皇子捡了这么个便宜。不过陛下知道吗”
太子笑而不语。
意思大概是我知道了,一定能让父皇也知道。
片刻后太子再开口,“说实话,我也想不到四哥对面街角那宅子原是贤王的。”
姒昕好奇地问“怎么说”
太子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那地方我去过。什么都有,沉迷温柔乡乐不思蜀,并不稀奇。”
好家伙,这不就古代版海xx宴吗
姒昕盯住太子不说话。
太子莫名心虚,急忙解释,“我嫌脏马上走了。”
姒昕这才吱声,“这还差不多。”说完她自己也乐了。
看来搞这邪门歪道笼络人,十皇子应该是得了贤王的真传。
话说太子跟姒昕有说有笑嘀嘀咕咕了半个下午,他才依依不舍地跟姒昕“暂时分别”,他该处置积压的庶务,而姒昕则去厨房准备些药膳。
太子批复了几分折子,又回了几封信,负责核实太子妃嫁妆的大太监上门求见。
东宫上下尽皆眼见为实,帝后都认了太子妃这个儿媳妇,太子更是把太子妃放在心上,因此给太子妃办事,大太监和他的手下兢兢业业,连夜核实出了结果。
太子妃嫁妆里的藏书跟嫁妆单子都是对得上的,但银票田地差得有点多,而古董字画和稀罕的摆件单子跟实物不说完全不一致吧,至少也是毫不沾边。
要知道萧大姑娘生母谢氏出身于大晋八大世家之一的谢家,谢氏嫁给忠毅侯的时候,嫁妆的丰厚和贵重程度可是让其他世家惊叹的地步。
按规矩,谢氏去世,她的嫁妆应该全部归于唯一的女儿萧大姑娘。
负责核实嫁妆的管事大太监原话是,“连谢夫人原本嫁妆的一指甲盖都不如。”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他带了个嫁妆单子中列明的金窑天青梅瓶来。
这里说明一下,大晋的金窑约莫相当于姒昕老家那边的汝窑,一片碎片都能价值等重黄金。
而大太监奉上的梅瓶,太子拿在手里感觉十分划手,把玩了这破梅瓶好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道,“忠毅侯安敢如此欺我”
在场伺候的宫人们悚然一惊太子真气着了
与此同时,距离太子起居正殿不远的小厨房里,姒昕正指点厨子调制药膳,眼见厨子们学得差不多,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太子身边的内侍顶着一脑门子汗到来。
俊俏的小内侍先行礼,再磕磕巴巴道,“太子妃娘娘,殿下恼了,请您赶紧回去。”
凭姒昕对太子的了解,太子情感不怎么外露,情绪也轻易不会剧烈起伏,但小内侍没道理说谎她赶紧跟着小太监,带着宫女往太子的书房去了。
她都来不及换件衣裳。
却说姒昕刚刚踏进书房门,抬眼一瞧,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