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昕应了声“好啊”,心说昨天太子还自称“孤”呢,今天就自觉主动换成了“我”。
来到太子身边,太子让她坐好并牵住她的手,才让待命的大太监再仔细复述了一回。
虽然姒昕答应了太子不生气,但事到临头只要稍微代入一下原主萧大姑娘,她又一次怒极反笑,“忠毅侯和侯夫人是欺负我娘这个死人,还有我这个嫁入东宫的活死人是吗”
活死人在很多时候都是用来形容嫁入豪门不得脱身,形同朽木的寡妇,忠毅侯夫妇确实笃定姒昕进宫即成寡妇,这才在嫁妆上直接以次充好,连真假参半敷衍一下都懒得做。
所以刚刚太子才会说“忠毅侯安敢如此欺我”。
此时太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但我能保证忠毅侯能死在我前面。”
姒昕一怔,看向太子。
太子微微一笑,“吓到你了吗其实这才是我的本性。”
姒昕瞪大眼睛,自己右手被太子牢牢攥住,她只能左手比了个点赞手势,诚心诚意道,“殿下棒殿下猛”
太子也微微瞪大眼睛,盯住姒昕,“你再说一遍。”
姒昕哈哈大笑,“我说殿下你又棒又猛”
太子眨了眨眼睛,“再说一遍。”顿了顿他又说,“为什么你夸人总是这么别致”
姒昕颇为得意,“因为我聪明又漂亮啊。”
太子不仅在皇帝面前夸过自己媳妇聪明又漂亮,在跟他交情最好的十一哥上门道贺时他也夸过好几遍。
所以太子揽住姒昕的肩膀,“确实如此。”
到了这会儿他俩都没那么气了。
不过有些话不能省却,姒昕挽住太子手臂,娓娓道来,“忠毅侯府在勋贵中算是破落户,却也不至于入不敷出。忠毅侯能耐有限,不会做官也不会做生意,好歹守得住财,他不会开源但做得到节流。据我所知,忠毅侯府这些年的田产铺面甚至略有增加。我信忠毅侯夫妇不舍得把我娘的嫁妆都给我,但糊弄到这个地步,一点冲门面的东西都不给留下,我娘那些贵重的东西总归要有个去处。”
在剧情里,无论哪辈子,忠毅侯都坚贞地站在十皇子这一边。
站在太子角度,忠毅侯这不就是在谋反忠毅侯因此抄家夺爵甚至身首异处,真不冤枉。
既然忠毅侯这么“长情”,姒昕有把握猜测原主妈妈谢夫人的嫁妆大部分流向了十皇子想到这里,淑妃手腕忽地闪过眼前。
她怔了怔,忽地想起淑妃腕子上玉镯莫名眼熟。
她险些骂粗口,淑妃戴着的镯子很可能是谢夫人的遗物
太子见她神情莫测,立时问道,“怎么了”
姒昕也没什么可隐瞒,直接和盘托出,最后还说,“我母亲的嫁妆变卖一番,二三十万两总是有的,几样名家书画,投其所好的话效用也远大于银钱。”
十皇子当真是其志不小。只不过这话她没必要再说一遍,你知我知即可。
太子半天没有言语。
在场宫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姒昕也不说话,她想等太子自己缓过来。可伺候的丫头在窗边走过,还小心地冲她比口型娘娘,摆饭吗
当然摆
这世上没什么能比吃饭重要
姒昕出声吩咐,“摆饭吧。”说完她又劝太子,“咱们要化悲愤为食量,只有吃饱吃好,养身养心,才有精力出门揍人。”
太子还是很气,也并不太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