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了谢家专门腾给他们夫妻二人居住的、雅致精巧不下于仙人居所的别院中,直从侧门进入,马车这才停在了二门外头。
经过这大半日种种事情,集云显然已是微微有些疲惫了主要是跟这么些个人精子过招,心累
好在静姝贴心,早就吩咐了下去备好了二人抬的竹椅,等她一下车,将连忙将集云扶了上去。
谢子璋倒是风采依旧,一点儿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就像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逛了一圈似的,自称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直接与她在这里就分开了,转身去了书房。
爱去哪去哪,集云才懒得睬他在竹椅微微的摇晃中,集云惬意地合上了眼睛,差点儿都要小憩起来。
但事与愿违,还不到她休息的时候呢。
竹轿刚走出没多远,留在府中的逸墨就匆匆地迎了上来,一曲膝,凑近了集云低声禀报道“女君,袁氏二十七郎和四娘子今儿一早递了帖子,前来拜访,这会子还等着呢,女君可要见一见,还是让他们今日先回去,改日再说”
集云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微抬双眼,了然道“我说门口怎么停了一辆马车呢,那二位现在人在哪里呢”
逸墨自然而然地道“没得郎主和您的吩咐,不好让他们入府,还在大门外等着呢。”
集云微一挑眉毛,惊诧道“这么驯服好说话看来已经得了教训了,就是不知道是夫主还是兄了。静姝你去书房问一问郎君,看看他和郎君都做了些什么,叫我心里也有个数。你问着他,郎君是要看袁二十七和王四娘的笑话呢,还是要看我王珂的笑话,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变化,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让我临到头来抓瞎”,说着,恍然大悟,“怪不得躲去了书房,八成是认出了袁家的马车,哼。”
静姝面露无奈,知道她这是没事找事呢,但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主子,少不得还得“助纣为虐”,把这番胡搅蛮缠的话给她带到喽
静姝领命而去了,集云又对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的逸墨道“没事,人来都来了,见都不见就把人赶走,倒成了我们失礼了。只是,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待我沐浴更衣用些糕饼,再请进来吧。”
逸墨自然是领命,比静姝都还要利索,静姝那死丫头临走之前还要瞪她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呢,人家逸墨二话没有,连忙就去吩咐服侍预备集云沐浴的种种安排了。
所以
等到袁玉庵和王尔在马车上等得腰酸背疼头晕目眩,又闷得满头大汗、粉腻衣领足足大半日之后,等好容易被告知主人已归,得以入内之时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路行来,看到的,就是素面朝天、披散着半干的头发,正惬意地在享用一碗羊汤牢丸的谢府女君、王五娘子了。
别小看这一看着不过两口就能吃尽的小小一碗羊汤,这牢丸汤团可是个好东西,传说中的“行人失涎于下风,童仆空嚼而流眄。擎器者呧唇,立侍者干咽”,就是了。香气逼人,飘了满室。
袁玉庵和王尔两人立刻咽起口水来,腹内如鸣,方才在马车里等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了劲儿了,反而不难捱,而饥饿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不想的时候吧,一点儿不觉得,单此时被这醇厚的香味儿一勾,这才想起来两人已经有四个时辰窝在马车里,喝了一肚子的清茶,而未曾进食了。
偏偏她们两个人一进来,集云就立刻优雅地拿起巾帕来沾了沾唇,笑道“失礼失礼,一大清早就进了宫,备下的吃食我又都不惯,这会子正好饥饿呢,前胸贴后背的,一刻也捱不过,让两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