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冤枉的, 可宫中也从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地方。染指宫中女子,哪怕被定为谋反,也毫不过分。元澈如今是元徵正重用的人, 人才难得, 元徵是万万不会拿这个去要元澈的命。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势必要有个人为此付出代价。权衡之下,她简直是不二的人选。
元徵没来之前,她就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
明棠觑着元徵,元徵的脸色白中泛青, 十分的不好。
“陛下不会杀我么”明棠轻轻上前, 她迟疑了下, 慢慢走到元徵的身边,伸手就去拉他的袖子。
袖子边角那儿传来的轻微扯动, 元徵去看她,见着她双目含泪。眼底里满是恐惧。
他不答话, 手掌抬起来, 落到了她的发丝上。她睡了一天有余,发髻早就被她给弄乱了,再加上没有宫人帮忙,她连发髻都没梳,只是将头发梳通,垂在身后。
她此番也有她的用意, 事情不妙,还是不要打扮的整整齐齐。越是整整齐齐,越是惹人烦。到时候动手起来,搞不好会更凶。乱糟糟惨一点,兴许还能好过些。
乌浓的长发落到身后,透出一股生机充沛的美。元徵指尖轻轻落到她的发丝上,又落下来,无限的缱绻浓情划过她的脸庞。
她的脸上还带着浓睡后残留的绯红,在玉白的肌肤上,透出一片灿艳艳的秀色。
明棠不知道元徵是要做什么,他这样反而倒是让她越发有些不安。
要是元徵当着她的面,火冒三丈,一跳三尺高,她反而还更安心些。现如今这般,反而叫她有股拔腿而逃的冲动。
然而逃是不能逃的,当他的双手都落到她脖颈上的时候。明棠被吓的一激灵,张开嘴毫无顾忌的嗷的一下哭了出来。
元徵双手收紧,掌下是滚热的肌肤,还有肌理下跳动的脉搏。双手才一收紧,就感觉到她躯体不停的颤抖,然而就大哭出声,眼泪不停的掉落,滴在他的手上。
眼泪落到手背上,像是才出炉子的滚水。他整个人和烫到了似的,撤了手,连着人都往后退了两步。
明棠恨不得元徵马上滚出去,滚得远远地。但她还得扑上去,把元徵给抱了个满怀,她一头埋在他胸口,把眼泪鼻涕索性擦了上去。
“陛下真的要杀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难道陛下就这么想要看到亲者痛仇者快,让人借着陛下的手来杀人么”
后面这话才是重中之重,上位者就没有几个愿意被人利用。尤其元徵这种自小就做了皇帝的人。只有他利用别人,没有人能用他来借刀杀人。
明棠听着元徵气息越发浊厚,急促的气息里充斥着怒火。原本跳得飞快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她知道,她这条命保住半条了。
“你只愿意服侍朕么”
元徵低头问她。
明棠不敢松懈半分,“我服侍了陛下这么多年,陛下舍得杀我么”
她说罢,将自己的脖颈往他面前又送上些许。
元徵盯住她的脖颈,她脖颈纤细修长,只要他手握上去稍稍用力,就会断送在他的手里。
“陛下。”她言语悲戚。
元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朕不杀你。”
明棠望着他,没有立即从他身上起来。
装可怜这回事,要么不装,要么一装到底。装到半路挑担子,惹得对面的恼羞成怒。就算成了也能变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