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下阿康的那杯茶水之后,我的意识在一刻钟之内便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外头雷声隆隆的,间或夹着极亮的闪电, 隔上不久便有劈天之势, 自空中出现一道。
我不知晓他在筹谋着什么,只觉着脑子愈发的昏沉。慌忙之中,将正在书写的手札放置在妆台的隔木之上, 之后,他便进来了。
阿康拥我入怀,将我紧紧抱着, 好似生怕我会离开一般。那一刻,我有些预感他许是在我身上筹谋着什么。撑着眼皮正正瞧了他一眼之后, 我放下心来。
此人是阿康,他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我知晓,他有多在意我。
意识的最后,我听他唤道“靖娆我的长公主你应该是我的,本就该是我的。”
而后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脸颊上。我已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言语,睁着疲累的眼儿, 盯着他的下颌瞧。
不知为何,我心悸的厉害。勉力扯了他的袍袖,我有话想对他说。
明日是个大日子, 皇室之中的大日子。他选在人多眼杂的这时行事,是个聪明的。此时我有些腹痛。正是这腹痛提醒了我,我与他的那一夜之事后, 还有了孩子如今已然两月了。
“阿,康”
门外这时便有人来了。这处是宫外的行宫,不似皇宫把守的那样严密。内卫三队,是承了我的意思,去行了旁事。驻守行宫之事,由着礼部安排的。
思及此,我便知没了旁的时机了,扯着嗓子就道“我们孩子”
门外是个女子,引了他的注意去。
他将我抱在怀里,牵了一旁的大氅,盖上了我的脸,做遮面之用。对我言道“公主莫怕,等阿康事成,我们便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你莫怕,安心等我来找你”
之后,我真正的昏睡过去。只觉身子被抬着,耳边风声阵阵,还有旁的声响,人与人交谈的声音,有男有女。
我很少有惧怕的事情,事关于他的便更少,他总让我觉得安全。
父皇曾言说过一事,说阿康之于我,会是鸩酒毒药,酒入喉头便入肠,可影响我心绪的人,便要远离。如此才是为君之道。夔遵自小不喜触碰朝中之事,更爱书画之类,我应了他,要陪着他,叫他做这个世上最快活之人。
歇斯底里的哭闹过一阵之后,我接受了父皇的劝诫。一面也开始接受父皇为我择选的夫婿,房山王沐恪,沐延庆。
之后发狂的是他。知晓他的性子,我没有追究那一夜之事。心念着,便是我偿还了他这段时日无结果的情爱。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我与阿康会有今日,他会算计于我
在屈子国人手中的时候,我还有些庆幸。庆幸着,那个带我走的女人,他的女人将我身上外袍衣衫都给齐整的换了一遍。
没有将我的身份放在台面上,说于这些人知晓。
醒来的第二日,我发觉自己身在一辆破旧的马车内,驾车的是一众屈子国人。在他们的言辞交谈之中,我得知了他们是为屈子国前卫的事实。一时之间,得知了现状,我心口疼的很。没过多久,便连小腹也跟着作痛。
我最擅之事,是在朝堂之上瞧准各事的处事时机,是瞧准人心,是对人攻心。那时的我,从未如此挫败过我竟连自己最爱之人的本质内里都看不清楚。
他说的等着他,可我听见外面人的言语,便知,我恐怕等不到了。
“阿康竟是想杀我。”我一手抚着小腹,低声说出了这个事实。
莫干老先生有一徒儿,曾进宫为我诊过平安脉。彼时嗜睡,连着几日头晕脑胀的,便请了他进宫。孩子的事情,最早也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