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再回头,她还站在原地,看着那块沾血的地毯,手里握着碎片在另一只手上比划,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犹豫。
看不明白她的打算,他再一次带着点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孩转过脸,美丽的眼睛里覆着薄薄的水汽,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落在心上,“我怕疼。”
他再度沉默起来,望着这间房间的布局和装潢,又想起遍布整个宅邸的鬼,相信她确实不需要亲自捕食,很可能在今晚之前,连猎鬼人这种存在都没有见过。
换做平常他最多也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会管她,但他不想欠鬼的人情,烦闷地思索了一下,就朝她走去。
“别乱动。”比起随手捡的碎片,明显是刀更好用,他按住了她的手,抽出了日轮刀。
女孩紧紧闭上眼睛,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正如她说的怕疼,连看都不敢看。
可她好像没考虑过他手里的日轮刀既可以割出一道小伤口,也可以砍断她的脖子。
他紧盯着她看了很久,女孩没有催促,依然闭着眼睛等待,甚至轻轻咬起了嘴唇。他收回视线,将刀锋靠近她的手腕轻轻一压,割出一道血痕,让温凉的血液流出来,滴在那张地毯上。
在这过程里,他能听见细细的抽气声,对鬼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伤,但她却连脸色都变了。
娇气。脑海里莫名冒出了这个词,他神色未变地收回了刀,那道伤痕立即消退愈合了。
这时他才有空思考起自己的处境,这里的鬼超出预料得多,实力也比他想的更强,他甚至怀疑自己无意闯到了鬼的大本营里,但因为没有见到十二鬼月聚集,又打消了这个猜测。
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消灭所有鬼的,他不至于蠢到送死的地步,但是惊动了这座房子里的鬼后,在严密搜索下他很难脱身。
其实,如果没闯进这个奇怪的“大小姐”房间里,他已经被鬼发现了。
“猎鬼人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没有芥蒂地说出他的身份,双手托着下巴,神情好奇而天真,就像在问一个过路的旅人在路途中的所见所闻,“我叫明赖,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但他没有接受示好,并毫不掩饰自己对鬼的厌弃憎恨,“让鬼叫出我的名字是一种侮辱。”
而这个奇怪的鬼明赖,她似乎不懂得生气是什么,所有的恶意就像投入了水中,溅不起一丝波澜,“那我就用猎鬼人来称呼你,可以吗”
无论他对鬼有怎样的抵触,在得到了她帮助的前提下,恶言恶语也没有作用,他只能用沉默当作同意的代替。
明赖不仅对他好奇,也对他手里的刀感兴趣,他感觉到她的视线流连在日轮刀上,被他发现了也没心虚地回避,眼睛亮闪闪,用一种惊奇又雀跃的语气说“猎鬼人先生,你的刀是青色的,真漂亮呢。”
这该叫人如何回答。
他止不住地烦躁起来,情愿接受这只鬼向他提出帮他的条件,也不想听她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幼稚得像没长大的孩子。
“你究竟想要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才听出自己声音里的那丝示弱,将主动权让与别人。
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迷茫地和他对视了一阵,才迟钝地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猎鬼人先生,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她根本没听懂他的话,按自己的方式理解他的意思。
鬼会有什么愿望
抱着姑且听一下的念头,他没有纠正这个误差,顺着她的意思反问“你的愿望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