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种说不清具体名字的红汇杂在一起,却偏偏不显得突兀,在暗沉的天幕中,它们形成了血色一般不详的色彩。
黑泽阵抬头。
残阳血色映照在他的眼眸中,逼红了那双冷玉凝冰般的绿眸。
阳台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夹杂在衣昂被撕裂的声响,不屈不挠的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少年赤裸着双脚,一步步从原本紧闭的房门后走出。
这一刻,连黑泽阵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用理智克制住自己的。
他的指尖颤抖着,于是便狠狠握拳,将掌心肌理刻出发白的月牙痕;他的嘴唇颤抖着,于是便死死咬住下唇,森白的牙齿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鲜血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手足都僵成石块。在沉沉的阴暗夜色中,它们与凄冷的空气混成一体。
冰冷的分子从指尖足心逐渐升腾,自血管逐渐蔓延,顺延至五脏六腑。黑泽阵隐隐觉得,他的脾肺已然凝成霜雪,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你痛吗
当他对上阳台上另一双与他形态相似的绿眸时,当他看到那一双绿眸在这一瞬间染上的不可置信和惊慌失措时,他忽然很想问问这个问题。
你痛吗
姐姐。
黑泽阵知道,千雪的手一向是很好看的即使他对容貌美丑并不怎么在意。
姐姐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无论是在键盘上打出一行行让人难以理解的字符代码;还是厨房砧板上拿着雪利的刀切菜;无论是持枪教授黑泽阵如何标准靶心;还是笑闹中用青葱般的指尖点上自己弟弟的额头。
她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根根如玉,恰到好处的糅杂了美感与力量。
这双很好看的手,迸发出可怖的青筋,乍一看仿佛凶戾的邪神恶鬼。她的指尖狠狠的嵌入另一个人的后背,挣命一般得划出道道血痕,泛出令人作呕的白肉。
而另一只胳膊,扭曲着弯成一个近乎诡异的角度,在冰凉的地面上僵僵垂放,关节处渗出一点鲜血,透出一块淬骨。
女人的银发因为不断流淌的鲜血而糊杂成一团,黏黏糊糊的贴在赤裸的肌肤上,然后被人毫不留情的拉扯着
下一秒,女人被迫抬起头。
空气中遍布着铁锈般的血气。
那是一张清丽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
那也是鲜血淋漓的脸。
女子模样姣好的脸上露出惊痛的神情这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姐姐脸上的神情。她死命挣扎着,却仿佛一只被残忍撕去双翅的蝴蝶,仅剩肉虫一般的身子在男人的手中被巨力死死禁锢着,掉落的蝶翼无声的垂落,磷粉凄凉的散落一地。
她克制着不发出任何声响,额头上的鲜血一点一点的顺着面颊缓缓流淌而下,划过鬓发、划过眉眼,划过唇角,滴答滴答的落在阳台的地板上,又被男人粗暴的动作抹开。却遮掩不住狼藉一片的事实。
你痛吗黑泽阵想。
姐姐的异样似乎让那个男人觉察到了什么,他一把扣住身下女子脆弱的脖颈,缓缓转头。
他的举动在银发少年的眼中变得很慢、很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帧一帧的前行,格式化成无数片段图景。
冻成冰的血液在这一刻重新流动起来不,亦或者,是沸腾起来灼灼燃烧的火焰将他绿色的眼睛点燃,让他颤抖的手归于平静,让他粗重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变得平稳。
他似乎很冲动,又似乎很冷静。
黑泽阵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