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我以前没洗过一样。”
梁京有点饿过头了,嚷饿的是她,现下吃几筷子停手的也是她。章郁云见状,与她交换,面给他,车厘子给她。
梁京这是头一次把吃剩的食物给别人。她很惶恐,在他的住处,还有他的“儿子”在,她多少有点放不开,声音低低地,“你饿嘛,不饿的话,还是不要吃了”会被兰舟笑话的。
“我饿呀。”某人一边挑箸,一边侧过来看一眼她。
看着他挑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再细细吞嚼下去,
梁京觉得本能地跟着他吞咽。
满脑子想的是兰舟刚才最后半句话那里面有别人的口水。
她人呆在那里,呆地像棵树,扎根,抽枝发芽。
章郁云喊她,“圆圆。”
“嗯”她默默回神。
“好点了嘛”厨房那头,有兰舟洗碗的动静,流水声开得很大,哗啦啦地。少年就洗一两个碗,也在听歌,听着也哼,哼的旋律很有音准,梁京能听得出来是周杰伦的止战之殇,
再听清章郁云问,“现在还难受嘛”
车厘子被梁京咬开在唇舌上,果汁很甜,她在细心地抿出那颗果核,章郁云伸手来接,她没肯。
低头吐在自己手心里,反问他,“为什么会带我来你家”
“圆圆,我也有怕的时候。我怕再带你回崇德巷那里,你会更难受;”
“再者,请你三哥过来,我希望在我的地盘。当然,崇德巷也是我的,前提它得属于你,是你的,而你是我的。”他说的认真极了,眉眼在灯源之下,冷峻又深刻。
他对晚上发生的事,包括她生母的事,只字不提。管她问的态度也只是,好点了嘛
其他的,他皆不关心。
“嗯。”梁京诚实地点头,告诉他,缓过来了。
这就是她“病情”的全部。骇人,但可以挺过来。尤其章先生在。
章郁云轻淡一点头,继续吃碗里的面。她吃不下的,全由他包揽了去。
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章兰舟似乎还要继续挑灯完成他的花束,章郁云懒得管他了,还是那句话,出了纰漏,我只找你。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啊。信不信,我当着你母亲的面,都敢抽你,用我的腰带。”二叔恶狠狠地提醒他最好循规蹈矩,
兰舟看着二叔领梁京上楼去,后者想起什么,回首来问他,“这束花要多少钱”
认真大家长的嘴脸。
逼得兰舟老老实实回答,“快一千罢。”
末了,二叔上楼前,粗暴嫌弃地丢话来,“没出息的东西”
快进章郁云卧房的时候,梁京告诉他,“他才十六岁呀,十六岁的爱情观当然和你不一样,章先生。”
“很抱歉,我十六岁的时候也不会送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带圆圆去卫生间洗漱,
梁京这才看清他房间的格局以及陈设,卫生间的开阔与静静的回荡感,让她下意识抱歉
抱歉章先生和她挤崇德巷那处小地方,实在辛苦了。
“你才知道哦,我撞头都好几次了。”
双台盆的洗漱区,零星搁置了些他的用品,章郁云从手里的礼品袋里取出她的必需品。梁京其实存疑,她问他,“你的女伴在你这里过夜,你都是这么操作的嘛”
“没有。”章郁云站在她身后,目光在镜前反射给她,“这里没留宿别人。当然,不是因为你,因为兰舟。”他说着,轻轻碰触了下她的耳际。
水龙头里放着热水,腾腾地热气慢慢爬上镜面,氤氲一层雾气,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