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娇惯,孩子一有点头疼脑热,就操心不停。
其实从满周岁起,圆圆能学话时,她就时不时说些叫人难懂的话。
三岁在章家落水那次,更是叫人魂都吓没了,梁家那时候后事都预备下了。
抛开郁云这条外枝蔓不谈,圆圆本身就不好。
正式露精神端疑是在十二岁,她整宿整宿的恶梦,那声音,沈韵之多少年都忘不了,就像是尖刀滑玻璃那般锐利刺耳。
圆圆十一二岁就能背临一手好看灵气的小楷,可是她落款时却是别人的名字,自言自语说的也是叫人头皮发麻的话。
小学毕业那年,小升初的统考成绩一塌糊涂。
沈韵之才开始正式意识到圆圆的精神问题,正经医学也看了,病急乱投医的邪气路数也求过。
陈妈一句话,叫沈韵之愈想愈沉重的后怕。
圆圆打进梁家门,就养在崇德巷这处。沈韵之是个留过学的骄矜小姐,她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民间大把大把科学都解释不了的行径。
她不能拿自己有限的识闻去赌圆圆的身心健康。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搬出崇德巷这处旧小楼。那时候,姜南方和沈韵之为了圆圆闹得不可开交,后者也有自己的颜面,她不肯自己教养了这些年的孩子由姜南方那般作践、笑话。更不肯他们随口说的,乱议论圆圆长短。
一气之下,才去了江北。
一来江北教育比这边勤苦些,二来,断些往来,大家耳根子清净,也寄希望圆圆能尽快好齐全。
无奈心病没有心药医。
这一待,就待了整整十年。
十年都没有断了圆圆的病根。
其实后来圆圆夜夜大声朗读书籍,来逼着自己劳累从而有觉去睡,这样机械式地重复自己,沈韵之就死心了。
她和陈妈坦诚过,她宁愿相信圆圆是被什么冲撞了,起码她根基里是明智的。
又或者她原本就不该是他们梁家的人,是沈韵之要强,拿了这个主,强留了这个孩子,伤了根本里的阴骘。
那年,她打着重学英文的名义,天天要圆圆陪她对话练习,就此祖孙俩连称呼也换了。
沈韵之一直要圆圆喊她ee。
就是想赎赎她的罪过。
几年相安无事,如今圆圆旧事重提,还牵扯出了章家的郁云。
这叫老太太如何理,如何了呢。
信,要脱层皮;
不信,也要脱层皮。
“圆圆,章家不是个寻常人能待的地方。斯嘉去闯我都说不好,你认为轮到你,我就支持了”
“头一件,我就要问他们家老大,你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矜贵人,去了的母亲也是清白显赫家世,你不声不响,在我眼皮子底下招惹我的孙女,如何自处也说不过去罢”
“圆圆,你能相信郁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吗或者你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你又清不清楚”
“像一个人,哪怕一个模子拓下来的,他就是那个人了吗”
“圆圆,真应你所说的,你到底是放不下还是求不得呢”ee在诛圆圆内心那个折磨她的人。
这二者哪个都不该的
前者拖垮自己,后者枉费自己。
退一万步讲,人死人事尽。
你又如何知道,这一世,那人还愿不愿意和你粘连呢
梁京惶惶一脸清泪错身来看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