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郁云说,等他忙完手头一个商务标的价格,就来见老太太。
他手来拉梁京的手,想与她道别,说晚安。
副驾上的人自顾自地解安全带,也成心躲开章郁云的手,不作声地就要下车去。
章郁云快一步扣住她手臂,“圆圆是真生气吗”
梁京低着头,他便松开安全带,探身过来,比她还低些,来探究她的情绪。
目光清浅浅的,闪躲的,难堪的。
章郁云的气息拂到她眉眼上,她不得不眨了眨眼,再看他,某人学她懊淘的样子,“好委屈呀,样子像爷爷老宅那里养的那条德牧。”
这是什么比方,德牧那么黑乎乎的。
章郁云和她打起岔来,他告诉梁京,家里那狗,有三个名字
cash,章郁云起的,孙姆妈不会叫。
后来改成卡施,
“兰舟又改了个更接地气的,”章郁云问,圆圆,你猜是什么。
梁京才不理他,某人只能自说自答,“旺财。”
还真是一家商人。连狗都这么有钱味。
“所以,是真生气吗”章郁云一秒言归正传,他低伏在她眼前,认真问她。
梁京唇峰处微微翘着,情绪波动很收敛,二人四目相对,章郁云再拿右手来碰她的脸,她下意识避开
想提醒他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章郁云一秒意会她的难堪,替她主张,“不生气就回家去;气的话,那就再陪我待会儿。”
横竖他不折本。
梁京气到拿掌心一把推开他的脸,转身就要推门下车,章郁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啊”
下车的人,狠狠摔了下他的车门。
她绕过车头时,腿太贴近他车子,车前雷达响了。
梁京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门禁里去,路边泊车的章郁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冷不丁地冲她放了声喇叭,不远处的人回头来随即又掉过头去,车里的人微微展颜,朝还有她气息的周遭空气说、朝消失不见的人影说小小女子。
梁京一路踩着细碎的月色回家,近仲秋的夜里,桂花香随处笼络,气候也凉得很快,深吸几口,肺里凉丝丝的、甜丝丝的。
她尽量不想去回想今晚经历了什么,只想快些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交待在床上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她一秒都不想今天去过虑想。
可惜,终究事与愿违。
又或者,确确实实她太贪心。
院落外可以看见,一楼客厅落地窗边还有光。梁京换鞋进门来,陈妈先冲她捣指头了,示意她回来得太晚了。
ee还没有睡,她坐在她习惯的单人藤屉椅上看书,显然夜读的专注力没多少,再听到玄关门口有动静,问,是不是圆圆回来了
老太太搁下手里的书与花镜,边几上还有个香插,里面点着根叫人平心静气的檀香。
她见到圆圆沉默地挨近她,夜阑人静地,老太太说,尽管她平静了好些时间了,可是,“圆圆,这一刻,我还是失望极了。”
陈妈在边上告诉圆圆,阅川晚上来过。
ee叫陈妈别陪她们熬着了,先去睡觉。
“圆圆,你自己来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梁京不去问奶奶提问的关于什么,沉默几秒后,心平气和地开口,“是,是真的。”
“你这么晚回来,也是和郁云在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