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好。梁京突地停在楼梯处,俯首看楼下,奶奶还和陈妈聊着明日中午的菜品,明日ee要亲自下厨,烧菜和做甜点。
屋内灯火有限。老人节俭的习惯,都是用哪揿哪,有时梁京不随手关灯还要被说教几声。
她站在梯阶上,闷声自省,她的好,就是病情不反复;
不困顿自己,叫ee痛心疾首。
高中那会儿,她见不得半点血腥的东西,夜夜惊梦,有时满面泪的喊疼,
吃什么吐什么。
陈妈后来告诉她,那会儿圆圆熬不过来,老太太可能也就随你去了。
ee说,就是圆圆爹妈造孽了,才报到孩子身上。
但凡我能替她受了,我早就拿命替孩子抵了。
梁京闻言,哭得歇斯底里。
她谁都不该欠,唯独ee。ee要拿命替自己抵,那梁京拿什么还报她呢
至此她明白了,她只要好好的,不发作,对于奶奶的治愈力有多大,是宽慰,也是宽宥。
如果ee于梁京来说是根,圆圆汲取着奶奶,才有着积极生长向上;那么旁余人,于她就是细枝末节。
必要修剪砍伐的话,她也是愿意的。
譬如章郁云这事。梁京原想和ee好好谈一次,谈梦中人与眼前人恰似一面,谈她近日又频繁做那些梦了,但是,ee,你不要急,我没什么不好,是真的。相反,我平静了许多,能从
梦里平和的醒来再平复入睡。
是真的。
她原本想这样和奶奶谈的。如今,思来想去,作罢了。
纯粹不想老人家再担心,乃至吃心。
梦再逼真,终究不是事实。
即便椅桐真是她,可是她不是椅桐。
梦中人也只属于梦中她。
何况,那一世已经烟消云散。
末了,她问自己,云烟又到底是否真实存在
她拿什么去说服周遭人,以眼泪以心跳
次日,早上不到八点梁京就爬起来了。
开车载陈妈去菜场买食材,回来再帮ee洗那套白瓷宝相花的餐具,餐桌换了新的桌旗,瓶皿里也水养了新的鲜切百合花,ee让梁京把百合的花蕊全剪了。
章爷爷不喜欢花粉,沾到身上或家具上都不好洗,他从前的旧习惯,这种狐尾开花的,都交待把花蕊绞了。
梁京至今只会烧些简单到油盐翻炒就能起锅的菜,有陈妈在,她也轻易摸不到锅铲。今天ee亲自下厨,做她拿手的响油鳝糊,还有蟹粉狮子头。
梁京想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老太太嫌人多,把她给赶出来了。
院子里花草早上还没浇水呢,前几天陈妈秧的青椒苗早晚也得舀点水饮一下。
索性梁京就被派了这差事,从而被赶出了厨房。
她换了外出鞋,接通了院子里的水龙头,手持着浇水喷枪,远远地看着水雾水珠尽数去花草上,毒日头下,能看到折射出的七色光。
梁京恍惚出神时,外面有车泊停、引擎熄火的声音。
隔着铁艺栅栏,能看到章郁云推门下车的身影,他自己开车的,那辆不久前被梁京追尾的大g。
章郁云难得一身休闲穿着,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打散卷着,水洗蓝的仔裤。
如此轻描淡写地出现在烈日白昼里,平添几分减龄感。其实至今,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