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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三章、岁岁平安(1)(1/4)
    千秋阁都知道圆圆不是阿娘生的,是阿娘在湖上捡的。

    阿娘悉心调教也是准备留着接她衣钵的。

    慕伯伯包下了阿娘后,圆圆时常在边上伺候着。

    他的嫡女同圆圆一般年纪,“稚子无辜,想卿卿也是从那难处来的,又何必教她蹈你覆辙。”

    慕家这位大公子是真拿阿娘作知己,不是粉头玩物。

    阿娘为自己赎身那日,清清白白从千秋阁踏出来,素面朝天,身边只一个抱琴的圆圆。

    之后,慕伯伯给她们娘俩安置在崇德巷。

    彼时,圆圆才六岁不到。

    阿娘这轻贱的身份是断进不去慕家那大家族的,宅子里时常有下人来传话,迎面撞见了阿娘,那些个下人也只是不咸不淡一句姨娘,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

    慕伯伯家中有正经主母,又是嫡长子,管着偌大一个宅子。

    圆圆七岁那年,头回在崇德巷这处拜见了慕二叔,慕伯伯的胞弟,他是来找兄长谈去云贵办药的事。

    慕二公子未到弱冠之年,此去云贵,山高水远,又雾障潮湿。

    “我叫你留下看家自有叫你留的道理。”

    兄长多筠笙十岁,慕家上下,里外族老姻亲、宫廷接洽逢迎,全是兄长操劳熨帖。

    慕筠笙顶多是个应卯陪衬,虽说也跟着料理家族大小事,但只消兄长在,他万事居安。

    兄长远差之前,托桩事给歧臣办,“来,椅桐,拜见二叔。”

    圆圆规规整整给慕家这位二叔磕了个头,她微微抬起些目光,只见曲尺罗汉床右手边,侧坐了一清瘦男子,着月白底彩绣莲纹小团花圆领长袍,白色交领中衣。

    中衣之上的形容,她才要细细端详,坐上之人投她一眼。

    冷傲肃穆、

    下跪者重新伏回身去。

    慕伯伯朝胞弟吩咐着些什么,圆圆半听半不听地复起身来,目光最后停在二叔的蓝色系玉宫绦之上

    慕筠笙受兄长所托,要为其外宅的“庶女”找位女先生。

    那日黄昏,临走前,圆圆挨二叔身边,要拾掇撤茶盏时,二叔问她话,“会写字嘛念过什么书。”

    他要她写自己名字看看。

    就着凉去的杯中茶水。

    圆圆蘸了蘸茶汤,在炕桌面上,轻描淡写,再瞧向他。

    “周椅桐。

    唔,好听好记。”

    梁京于一片黑色寂静里惊梦般地坐醒。

    房间冷气很足,饶是这样,她还是一身冷汗,喉管里如灌了一抔砂砾般地尖锐干涩。

    她缩在铜床纱幔里,久久才平息了恐惧之后的喘息。

    楼下有车辆晚归,映在幽冥玻璃上的光,像是长了脚的鬼魄,从这一隅径直到那一隅。

    她又开始做这些反复无常的梦了。

    只是这一次莫名的清楚透彻,从声音到轮廓,再到那周正隽秀的眉眼血肉。

    不到凌晨五点,梁京起了高烧。一向早起的陈妈,起来烧早饭,看到她一袭睡裙赤着脚站在楼下的落地窗边,不住地喝水。

    “圆圆,你这是作甚呀”

    适逢礼拜六,章家爷孙定时会面的日子。

    老爷子越活越回去,反正章郁云不能回去,总要提前给他告个假。说是规矩,章郁云私下吐槽过,更像是纪律了好伐。

    这日,他和土管局的几位主在玩牌,倪主任连续七把未下庄,厢房里荤话段子满场飞。章郁云唇上衔着烟,烧迷了眼,顺势摘掉搁回缸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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