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社会了,总要有几件行头。
车子是她自己挑的,梁淮安陪着办得一切手续,梁家三个孙儿,奶奶都是这样过来的,一碗水端平。论起来梁京要的是最不扎眼的。
为此,还没少由梁淮安笑。笑她小孩子气,选个大鼻孔车,丑上天去了。
梁京哪有。明明很可爱。
梁淮安幼稚。
梁家三个小辈来往不多,但也没什么大争吵。主要是梁京脾气软,和谁都不声张不刁蛮,即便和父母那头难相与,但她始终还是晚辈的自觉,丝毫礼数都不差。
这几年,大哥结婚成家后,大小事奶奶都是张罗他来传话,与梁京自然也来往多了些,谈不上投契,总归面子上过得去。
奶奶也时常说教梁京,有时候人情世故上,不必多吃心上心,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落得个大家自在。
眼下,她车子总归要开回去的。沈阅川索性就不自己开车了,搭她的。
讲真,男士坐这种小车,空间还真是不富余。
尤其三哥这种身高腿长的,梁京打趣,塞满我的副驾了。
“开车吧,嘚瑟鬼。”
饮水思源也好,客随主便也罢,一向不挑食的梁京利索用完一顿晚餐。
一起吃甜品的时候,她还不忘再次谢谢三哥的招待。
沈阅川问她试菜心得。
他好回头给人家反馈。
“好吃、不饱。”
这是她对所有西餐最笼统也最客观的评价。
对面人听她说没饱,当真了,想再给她点点什么。
梁京挖一勺布丁到嘴里,“唔唔,我说的饱不是果腹感。”
可能是中国胃对西餐食物的精神欠寄吧
没有那种被馈赠的抵达感。
梁京认为这和乡愁是一个意思。
沈阅川被她的矫情论调逗笑了,“那么,你的被馈赠感是需要什么才能抵达呢”
“火锅。麻辣火锅。”她厚颜无耻道。
沈阅川一副我就知道的颜色。
他细细嘬饮一口清咖,“过两天,等我有空吧。”他的意思好像是要请梁京吃火锅。
“我来请你吧。”回回吃三哥的,她很过意不去。
对于她这样的主张,沈阅川总是一样的作答,“等你正式拿工资再说吧。”
哎哟,真是个沉重的话题。梁京被提起这茬,瞬间丧眉耷眼起来,拿手托腮,没错了,她眼下首要的生存计划就是找工作
其实她已经好多了,同寝室的几个同学人家离乡背井地赁房子干实习,那才是真正的生计。倒是梁京,实习小半年,在学校外有地方落脚,一日三餐也有人伺候着。
寝室几个老笑话她,真真骄矜有钱人家的小姐,祖母陪读了十六年,都可以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梁京见过室友合租的房子,群租房,有间房间还是拿客厅隔出来的,屋内光线很差。晒衣服也不方便极了,因为阳台被隔在那间房间里去了。
八九十平的房子,人一多,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粘稠起来。脚下的地板是廉价货,踩着空鼓感,卫生间里一个波轮翻盖的洗衣机是公用的,嗡嗡地在绞洗着衣服。
其中一房租客是对三十开外的夫妻,带着个七八岁的女儿。那小姑娘把室友放在厕所的一卷纸巾掉在马桶里了,全湿潮了,怯懦地要与室友赔不是。
梁京从那儿回去后,晚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