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泊停好,梁京即刻推门下车。
司机关望亭喊住她,“梁小姐”他人也跟着她下车。
阖车门的力道很重很闷。
梁京脚后跟不自觉往后退了退。世界多大,它能盛得下那么多人;世界又多小,绕一圈,骨肉全在眼前。
花都酒店门口,关望亭喊关写意阿姊,后者只顿了顿,立刻否了,“你认错人了。”领着孩子就回酒店里了。
“刚才那位女士是不是姓关,关月。”
“不是。她不叫关月。”梁京不知道为什么要否认这一点。
“你是”
关望亭多次接送过梁京,也见识过章先生多上心这丫头,当宝贝都不为过。刚才那小孩子朝她说的话,他没听大分清,但是直觉梁京和阿姊渊源不浅的样子。
甚至有几分肖似。
“关师傅,章郁云还在里面等我。”梁京几分镇定,起码此刻眼前的人还在维持一份工作。
是工作就得有准则。对面的人无奈,只得放行,毕竟她随章先生而言,始终还是关望亭的老板。
梁京悄然转身而去。关望亭没立即回车里,他站在风头里三两口抽完一根烟,到头的时候,他弃烟头到地上,踩了踩,重新坐回车里,章先生关照过,送到梁小姐后,他就可以走了。
车子是要开回章先生住处的,因为这辆他不公务用。章郁云的规矩,除了那辆奔驰迈马赫司机可以自行开回去,其余他的车子,用完必须搁停到他的车库里去。
这几天老板自行开车了几天,停在城南就得去城南替他开回来,城北就得去城北。
原则上,章郁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他发薪给关望亭,差遣他,自然也是工具人的自觉。
这就是有钱人的派头,甚至嘴脸。
但有朝一日,这位大少爷万万想不到,他也许会同下九流的人沾亲带故。
关望亭把着这辆宾利的方向盘,昏昏然有了些浮躁的念想,他头一个觉悟也不是把车子先送回章的住处,而是驱车再回了花都酒店,一脚地板油,引擎嗡啦一声梭出去老远。
进里的梁京顺着侍者的指引,顺利来到章先生的包厢。
隔着一道门隐约能听到些欢声笑语,侍者替她叩门,得到里面的“进”,侍者进去通报,章先生,您的朋友到了。
梁京始终站在门外,戚戚地舍不得把自己公之于众。因为她知道,今晚是章郁云的生日局,他请了许多笃交老友。
就在她还在用手指梳头发、端正衣襟,尽量调动自己热情的时候,章郁云出来接她了。他不出来还好,一露面,梁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萎靡掉了。
眼睛红红地望着他,一万句话堵在喉咙口,想说又不知道能不能说。
某人见状,下意识皱眉,手来扶她的脸,左右端详,“这是怎么了搞砸了”
“”
“没事,晚上回去给我翻译,我补给你。”
梁京像小孩子扎猛子般地,埋头到眼前人怀里,两只手在他的西装外套下穿过,交叠在一起,无声无息地圈抱住他。
鼻息里有他的气息,瞬间平静了不少。
脑袋上方传来某人的声音,身体的震鸣很清楚,“难得这么热情,算是生日礼物了”
梁京依旧不语。
有人言语了。许还业去洗手间正巧回来,他老远就叫嚷起来,“差不多就得了啊,寿星佬也不带这么腻歪人的。”
投怀送抱的人当即丢开手,站离章郁云几步远。
许还业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