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梁京的包信手搁在台面上,与她的并排着。
“别误会,这回我没追着你。”说着,不无自嘲地口吻从包里翻出粉饼补妆,梁京愣在原地,而关写意从眼前的化妆镜里瞟她一眼。
彼此无话。
这里是公用领域,梁京却徒然从心底里涌现出些自己闯境的莫名,心念横生之际,她就想离开这里,径直去到关身边想拿回自己的包。
对面的人手机响了,几乎是响铃的同时,关写意突然怒气丛生,扬手就把手机掼在地上,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正好落在了梁京脚边,她微微顿了一下,进退两难。
而关写意自顾自地继续补妆,妥帖好面上,再来脖颈处,她抽开了系着的那条丝巾,梁京隐约觉得头皮略紧了紧。
因为她看到镜前的人,项链锁骨处一圈淤青,正好是一个人虎口能卡出的痕状。当事人没事人地在往上面补粉。
她在遮掩,也许,这也是系丝巾的真正缘故。
“你”
“你”
关梁二人同时出声,到底梁京钝化了些,关写意转过身来问她,“圆圆,你上回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梁京发现她泥菩萨过河,渡不了自己,又为何要对别人起怜悯心。
她起了些生理痛,咬紧牙关地想撤退。
岂料关写意喊住她,喊她“圆圆,”
“上回在拍卖会上,就想和你聊聊,问问你这些年好不好。其实我知道不好,呵,婊子生的玩意,怎么可能好”
“可是我那时候没有办法。”
“我想活,活下来,好好地活下来。生下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生机,因为我知道梁世钧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体面人家总要有几尺遮羞布。”关写意从手袋里翻出口气清新剂,往刚吸过烟的口里喷了喷,“当年的梁家,如今的徐家。”
听到这,梁京不无动容地回首来看她,声音微微地颤抖道,“你”
ee说的对,放在心上来回地恨,不如从没介怀过。她于父亲那边是第三者,但也是给予圆圆生老病死人生四哭机会的人。
要恨她嘛,这个钩子抛出来,梁京发现却无从挂肉。
对面的关写意正色告诉梁京,她二十二年前和已婚男人有个私生女,这事她原封不动告诉徐起屾了。
“”所以他打了她,至少对她动了强。梁京滞在那里,无从问出口,或征询或问候。
“我知道你跟着你奶奶没习得像我这般贱骨头,也知道其实你未必愿意认我这个生你的。”关写意说,就当我寻心安罢,我不想再瞒任何人,从你同你奶奶出现在我面前起,我就意识到了,老天爷要我还账了,“这是我该你的,圆圆。”
“没必要。”梁京深深吸了口气,重新组织言语,形容冷情、疏离,“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你再总之,我觉得互不打扰的界限更值得尊重。”
“你去了江北十年。”关写意冷酷地陈述了这一句。
“够了。”梁京忍着翻江倒海的话,所以你是调查了我,发现我过得不好,或者精神失常,来弥补我
一个孩子从牙牙学语到端着手臂走路,再到七八岁狗都嫌,作为一个教养的身份,父亲抑或母亲,要伺候她多少茶饭,梁京想问问他们,你如何弥补,你要把这成百上千的饭一顿顿喂给我嘛
过去的始终过去了。她不去计较他们,现在他们反过来为难她。一个要她滚回江北去,一个在这作践自己的生活来叫她不忍。
梁京恨恨地,恨自己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