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善也算是“身经百战”,编起瞎话来都快能信手拈来了, 略顿了顿就道“二爷,有一句冒昧的话, 不知当”
也别不知当讲不当讲了,武善话说到一半,转念想起额谨的理解能力, 改口道, “冒犯之处您多谅解, 我就直说了。我三妹妹的生母唐姨娘,她的同族姐妹身上曾经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此女夫家也是从商, 家财万贯引来盗匪,她夫君独自逃跑, 她却不幸被贼人所辱。事后,夫家不自以为耻, 还以她失贞为由,逼死了她,此事,您怎么看”
额谨半天没有说话,武善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有哪句说得太复杂了,正想再说得直白些,额谨就开口道“我,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说得难听,大姐不要介意你们中原的男人,就是有不少这样的孬种,我们草原人,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哪有自己先跑让女人留下的道理”
武善心想谁准你叫我大姐的你还挺自觉,嘴上追问道“噢若是二爷遇到此事,又当何如”
额谨蹙眉沉思,武善赶紧补了一句“若是你,会怎么做”
额谨这才道“区区毛贼,我当然是留下抵挡让手下人护着贞儿离开。”
武善一想也是,别说什么草原人不草原人了,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如此的,但话问了一半她到底还是不死心,又道“双拳难敌四手,若到时寡不敌众,实难抵挡,又当如何”
没办法,真要说起来她可都活了几十年了啊,早习惯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法儿了,一时半刻实在改不过来,因此大多数时候,只能自己说完一遍再注解一遍。
好在额谨“寡不敌众”还是能明白的,清了清嗓子道“我若不死,一定不会让贞儿受一点折辱欺侮,我若是死了,那算我没本事拖累了她,只怕她遭遇了什么,也只能下辈子我再偿还。至于,身后事咳咳,我说的话只怕大姐不爱听依我族的规矩呢,若我死后,有孩子贞儿便替我将他抚养成人,若没有就没什么可说的,也就算全了夫妻情份,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当真是无稽之谈。这,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武善脸涨得通红,慌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您别说了善就送到此处,告辞、告辞。”
武善嫌污糟,实在是不愿听下去,慌慌张张地就走了。
回过头来又想一想北蛮子的这一套再怎么污糟,总也比逼妻子守贞说出“早知道该先勒死你”这样的话的无耻狗辈要好一些。
她想的清楚,回去后当着唐姨娘的面可没敢全说,只是言简意赅把意思说到了,哄得唐姨娘放心,也就是了。
等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想这事儿,越想越觉得可乐,额谨这人也能称得上是赤子心了,简单明快。
路是靠自己走的,她不可能替武贞桩桩件件都虑到、都解决、都提前安排好,世上亦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人、圆满无缺的事,额谨纵然尚有不少缺点,但他不失为一个良配,这便足够了。
武贞的事情解决了,再之后,就是李之韵的婚事了。
武善是不出所料的又把她自己的事给忘了个精光,好在,京城还有个张裕洲在惦记。
九月廿九是吉日,但张裕洲贴心,知道这一日武善疼爱的表妹出嫁,不好抢了新嫁娘的风头。
好在再往前数,九月十三也是个不错的好日子,便于此日,中宫皇后亲下懿旨,东宫太子、宝芝长公主、宜邻郡主送贺,这也就跟当初卓蓉蓉的风光不相上下了。
再细琢磨呢,旨意上头且有文章。
当初蒋、卓两家的那道赐婚旨,属于比较工整规矩的,无非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