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李之芃与长公主对辩时游刃有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面对着武老爹, 可就该武善施展了。
气定神闲地简单道“瞧您说的理法之上还有个情字,咱们这样人家儿, 更是以仁传家,母女亲情乃是天性,唐姨娘的确是不懂得什么, 不就是为安安她的心么再说了, 怎么都要相看, 一个人也是看,两个人也是看, 原又不费什么事儿爹又何苦枉做恶人,一杆子打死呢”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武秉钧无奈摆手道“好好好,话都让你说了, 只随你的主意吧。你自去同你母亲商议吧,我不待管了。”
一关过后还有一关,不过有高妈妈在,李夫人又是那样的性子,自然更难不住武善了。
只是武善还算清醒,知道有的事情可以扯虎皮做大旗,有的事情却恰恰不可以, 比如这次,武善要是真敢说,“是父亲怜惜唐姨娘一片爱女之心,让唐姨娘也旁听”那就成了没事找事了,能办成也不成了。
故而她只道是自己顾惜妹妹,“想着若是唐姨娘能在,也显得唐姨娘和武贞母女在府里有体面、受重视,地位也算高相当于是做给额谨看的,不至于因为嫡庶而让武贞被轻瞧了”。
李夫人另有别的担心,犹豫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那额谨虽是小辈儿,但也该讲究些我见见倒还说的过去,唐姨娘毕竟是你父的妾室,若见外男,只怕是不太合适。”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武善愣了一瞬,才急忙道“这也好办,只以屏风隔开,令丫鬟传话也就是了,正好也便宜便宜我也占一席,听一听。”
瞧瞧这话说得多乖巧,其实呢早骑着马一路跑到人家书房里见过一面说过多少话了
说到这个份上再没什么可挑的,李夫人略想了想,也就准了。
武善怕唐姨娘又要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弄得她浑身不舒服,便使了小喜去通禀了一声,她们这边儿就算万事俱备了。
派出了武兴前去知会额谨,在武善千挑万选的吉日里,终于双方会晤了。
说起来李夫人定然是连孙舅母也不如的,瞧见额谨“顶着梁”就进来了,也吓得略微瞪圆了眼睛,往后坐了坐。
额谨尽量维持着面色温熙,礼行得也还算标准,只是好好儿的温文尔雅的揖礼被他做出来总有些肃杀之气,可惜一开口就什么都没有了,额谨恭恭敬敬地垂手道“参见李夫人。区区表礼,不成敬意。”
不愧是母女,李夫人遭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半天,第一个反应也是纠正人家的措辞,道“这儿就我一个,你不必冠姓,只称夫人就可以了。”
唐姨娘在屏风后拧着手帕子,愁容满面地小小声叨咕道“好我的夫人呀,多个字儿都还罢了,主要是也不能说参见啊这人怎么傻乎乎的”
武善八风不动啜饮香茶,心道“这才哪到哪啊”
武贞坐在二人后头,脸都羞红了,恨不能冲出去替他答话,也省得再闹出更大的笑话。
李夫人是个实在人,一句废话也没有,问其父母亲族、兄弟姐妹几人、身家几何,生意究竟做的有多大,总结下来,就差问一个月净赚多少银子,你们家多少个人分了
又有香佻时不时传几句唐姨娘的吩咐,没一会儿就把人问了个底儿掉,恨不能祖宗十八辈都清楚了。
只是最关键的却偏偏半天没有问到,武善实在是等得心焦了,小小的屋子方寸之地,她也不耐烦再令侍女传话,直接开口道“武善冒昧,敢问二爷额谨二字何意”
额谨微微侧身,冲着牙雕屏风和善道“答大小姐,翻译成汉话,主人之意。”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