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头笑说,“徐娘子好久不来,我这儿有新制的梅花酿,可要来尝尝”
那头说“梅花酿有甚么稀奇,我这头试了新的落梅妆,徐娘子上回说好了替我描眉的”
另外还有个换了水袖的戏装美人盈盈投过眼波,斟酌着开嗓,“娘子要不要来听我唱那新出的新曲儿,说是宫中新制的瑶池呢。”
徐清染左看看又看看,见裴清在身侧十分震惊,嫌他是拖油瓶,叹气拱手冲众人道“如今是带着友人来此,不便去娘子们那头说话,还是去盈袖姑娘那儿听曲儿罢,诸位宽恕。”
娘子们眼波横扫过下头长身玉立的郎君,各自嫌弃地交换着白眼,嗔道“郎君好没意思,打搅了我们姐妹同徐娘子密会呢。”
说罢香风扫过,一个个竟是颇觉无趣地回身去了合着这些人出来招摇,不为旁人,只为了一个徐清染。
那位名唤盈袖的娘子于千万人中取徐清染首级哦不,取她回顾,便十分殷勤地侍奉两人坐了,裴清饮着那据说是千金难买的六安瓜片,有些好笑地瞧着徐清染,只说,“娘子这样受欢迎,令兄可知晓”
徐清染随口道“自然不知道的,不然他能打这么多年光棍。他哪怕有我一半受娘子们欢迎也不至于此啊。”
裴清笑了,放了茶盏,忽闻琴音,便见到远处层层叠叠的纱帐后有一道人影在弹琴,的确是宫中新制的瑶台一曲。
他手指放在膝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只说,“离京许多年,许久没听见这样清贵婉约的曲子。”
徐清染将茶盏送到唇边,侧目瞧着他,室内灯火昏昏,他脸上那点儿落寞便无所遁形了。
他无疑是生得好看的,剑眉星目,虽是武将,却气度儒雅,有着挺直的脊背和瘦削的手指,那是京中放荡形骸的世家郎君们没有的英俊。
徐清染忽然说,“你不会,还在为陛下之事伤神吧”
毕竟是青梅竹马,毕竟是心之所向,好像难过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人意料的是,裴清却笑说,“我拿阿绿当妹妹看,谢淮与她十分般配,我不过是想到些从前的事儿。”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裴清又问她,“娘子为何如此推崇陛下同谢太傅”
他可是听徐清鸿说过自己妹妹当初对谢淮有多疯魔的,什么“嫁人就只嫁谢淮”“谢郎君是第一绝色”“谢郎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这等黑话都说得不少。
“因为般配啊,”徐清染说,“你不觉得,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是甜蜜的么我虽然喜欢谢郎君,但是这种喜欢绝对不是肤浅的喜欢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有个好归宿”
裴清哑然,竟不知道是要夸她大度好,还是说她想法异于常人好。
“嗐,”徐清染见他若有所思,只以为他还在难过,连忙叫那头弹琴的盈袖姑娘去斟酒来,裴清瞧得古怪,没忍住说,“你二人俱是女子,如何这般相处融洽。”
徐清染“因为喜欢同一个男人。”
裴清“”他险些被一口酒呛着了。
徐清染“唰”得一声展开带在身上的折扇,同时眼前的盈袖也抖开了手中的绢扇,上头写着的乃是一般无二的字体“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一人我饮酒醉,七八个谢淮我轮着睡”。
裴清这回没能躲过,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错了错了,”徐清染赶紧把后面那句话遮上,“我们不能睡,是留给陛下睡的。”
裴清无奈地道“你们这是什么邪教组织”不仅邪教,口号居然还这么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