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染十分腼腆地冲他笑了笑,说,“哦,这是先头天一赌坊里头,我压了许多银子在谢太傅身上,如今可是连本带利地收了回来。”
裴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小娘子生得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性格和她哥哥一样,就喜欢瞧别人不舒坦。
徐清染见他无言,想了想,笑起来,说“多谢郎君救命之恩,不过郎君怎么在这边,莫不是也从天一赌坊刚出来”
裴清臭着脸道“徐娘子可知,你赚的银子里头,也有裴某的一份”
“那谁叫你对自己这么自信,”徐清染用力地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客气地道,“太傅同陛下日日相对,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和我哥都没半点儿眼力见。”
裴清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徐清染谢了他的救命之恩,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形容,想了想,问,“我的丫鬟呢”
“京兆尹那边须得有人回话,我便叫手下人带她去了。”裴清只说,“我送娘子归家。”
裴将军之所以能同徐清鸿两人先头并列为皇夫最热门人选之二,便是因为他本人是个翩翩如玉的青年,眸光清明,叫人生不出恶感来。徐清染只觉得他是以德报怨,便有些无端心虚起来,说,“不必了,裴将军想来还有要事要忙”
裴清只好无奈地道“你带着这么多银钱招摇过市,怎么心这样大”
裴将军平日在军中便是叫众人头疼的存在,他并不铁血,相反的,十分讲道理,堪称儒雅随和。如若有人不服,他便能微笑着说到对方服气为止。
徐清染莫名其妙遭了一通唠叨,只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吐槽说,“你当将军的时候,你的下属们天天听你如此唠叨,这样也能忍”
裴清温和地道“想来是因为打不过,所以不得不忍。”
徐清染“”
对方坚持要送自己回家,她思来想去,便折中道“既然我今天承蒙将军救助,原该道谢的,不如将军且赏个脸,同我一道去喝个酒,听个小曲儿什么的”
裴清对同这样瞧着天真得有几分傻气的小娘子一块儿喝酒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想了想,只是笑着挑了挑眉,调侃她说,“小娘子可知道,如今傍晚了,还能叫人吃酒听曲儿的地方不多”
徐清染瞥他一眼,十分嫌弃地道“裴将军不会是在河西待久了,连青楼妓馆都没有去过罢”
裴清“”
徐清染十分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指望阿绿能开窍再纳你为皇夫了,倒是平白忍坏了自个儿。青春年少嘛,当然是应该吃吃喝喝,眠花枕柳,漂亮的小娘子那么多,干嘛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裴清来不及辩解,便被她拉了一把,“走走走,我带你去逛逛。”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一道奇景,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不过够着他肩膀的小娘子扯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活像是被恶霸欺侮的良家妇女。
徐清染扯他到平康坊处,左顾右盼,头顶便是满楼红袖招摇,楼里头的歌姬娘子们都挥舞着手帕,冲着下头丢的媚眼儿足足能砸死一头牛。
裴清虽也来过此处应酬,但是如今瞧着此情此景,颇觉脸热,咳嗽了一声问徐清染,“今儿她们怎么这样热情”
他原以为,徐清染会表示这是因为他很受欢迎。
然而下一刻,裴清就收到了徐清染的白眼,她说“自然是因为我来了。”随后笑容满面地冲着前头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