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去往长安,你若愿意便来找我,阿耶那边我自有说法。”
从库房出来,萧辉躲在檐下抱着灯笼取暖,见了她连忙提着灯笼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幼薇姐应了吗”
萧徽将绒帽戴好“阿兄糊涂了吧,她连话都不能说,如何应我。时日还长,不急这一时。”
萧辉心急又无奈地看了黑魆魆的铜门“无论如何,随你去往长安总好过日后被逼嫁河东要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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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雪后春,旧岁除去新历来。
大业的习俗,过了元宵节才算出了年,而萧徽与太子的大婚定于二月初八。从幽州至长安,遥遥千里路,二月出头的婚期已是十分紧张。皇室娶亲又是太子大婚,自不能由男方亲自登门迎亲。
或许受上皇压力所致,也或许是李氏皇族对这门亲事由衷地重视,早在正月里皇帝发旨,遣礼部尚书与太常寺两司官员与一千御林精骑赴往幽州迎接大业的太子妃。
石苔间的黄素馨迫不及待地抽出细长的枝条摇曳于风中,幽州东早而春晚,翠绿的叶脉上还覆盖着夜里绵绵如絮的细雪,皎洁的雪清新的绿,掩不住早春的生机。
萧徽的丝履踩过石砖缝隙间的嫩绿,钿钗礼衣的袖沿扫过垂花的珠帘,她已拜别过韩国夫人及她的双亲,迈过萧宅那座高高的门槛便正式启程赴往长安。
萧幼薇最终没有选择与她随嫁长安,拾起剪子绞了一头乌丝遁入了道门,所有人皆为她的决绝吃了好一惊,韩国夫人直接被气倒在榻上自此不起。萧辉直叹息她想不开想不开,唯有萧徽微微一笑。
“娘子”尚宫搀扶着她,随着她驻足的动作看去,了然地宽慰她道,“娘子虽是远嫁日后双亲亦是能入宫掖探望娘子的,不必过于伤心。”
“不。”她垂首低低笑道,“我是高兴。”
她终于回去了,回到了她生长了二十年的帝京长安,回到了属于她周旋厮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