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动摇“我还不能在此死去。”
我看到珠世的脸上似乎出现了很浅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脑海内却是响起了几百年前将继国缘一逐出鬼杀队的那些声音。
“叛徒”
“叛徒”
毒退下去了。
客厅里的钟摆无声地记录着缓慢流逝的时间,壁炉里的炭火发出脆折的轻响。
炼狱杏寿郎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血肉模糊的伤口依然颇为骇人,包扎完伤势后,这个人靠着病床,居然还有闲心问我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他半闭着眼睛,笑得真挚又爽朗,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在鬼门关边走了一圈的人。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因为那张脸实在太像了,探完对方的体温收回手时,我才发现这么做似乎有些失礼。
“谢谢”他大声说。
我感觉自己的头上出现了问号“为什么道谢”
“谢谢你的关心”炼狱杏寿郎震声道, “居然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真是太丢脸了”
他似乎有继续检讨下去的趋势,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青年安静下来,脸上难得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看起来愈发像猫头鹰了。
眉毛也是燕子尾巴的形状。
“你很像你的祖先。”我忍不住告诉他。
炼狱杏寿郎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开口“那位初始呼吸的剑士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我慢慢收回手,“产屋敷耀哉都告诉你了”
“只是一部分。”青年非常坦诚。
“包括目前的鬼杀队可能无法击败鬼舞辻无惨这一点,主公也告诉我了。”
“那么,为什么”
“真是不甘心啊,只是脱离战斗都要拼尽全力”炼狱杏寿郎声音洪亮,“就算穷尽此生,说不定也无法打败那般可怕的敌人但是”
“就算我因此死去,也能为后人留下宝贵的经验。” 他露出笑容,“凭着不断累积的经验,终有一天,会有人实现鬼杀队的夙愿。”
“”
我怔了许久。
“所以我想知道,”青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那位初始呼吸的剑士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我听见自己说
“他很高。”
我伸手往上比了比。
和我并肩站在一起时,需要我微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的人。
“他很受小孩子欢迎,非常温柔。”
村里的孩子排着队让他举高高。
“从来不生气,也不懂得拒绝别人莫名其妙的请求。”
「会不会很重」
「不会。一点也不重。」
“他劈柴劈得特别好,但是笛子吹得烂极了。”
从一开始就有所残缺的笛子,到了最后也没能吹出动听的音符。
不管吹响多少次,等待的人到了最后也没能出现。
后来怎么样了呢
在我离世以后,那个人怎么样了呢
“对不起。”我说不下去了。
心脏有点疼,但只是有一点点疼。
“谢谢你。”我笑着对炼狱杏寿郎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问起他了,我很高兴。”
那么多的回忆,原来全部都在这里。
我捂住心口。
全部,一直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