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未婚夫会死去时,只有我不曾放弃。
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在好转时,只有我注意到了残留在他衣服上的血腥味。
“你看起来十分担心那位松本先生。”无惨微微侧头,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
这个话题进行得太漫长了,而且毫无意义。
“是的,我很担心。”但愿松本先生没出什么事就好。就连这样粉饰太平的违心话,我也说不出口了。
我甚至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约我出来的人是谁。
黑暗的河水在桥底沉睡,小雪从夜空朝大地坠落。我忽然就不想装了,那些无聊的客套话,无聊的笑容,我忽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这种任性的冲动非常危险,对产屋敷耀哉对鬼杀队那边的所有人都极其不负责。
鬼舞辻无惨有多个心脏和大脑,就算被砍断脖颈也不会立刻死去。他可以拟态成其他生物的模样,完美地混迹在人群当中,时隔四百年好不容易被捕捉到踪迹,不能因我一个人就让所有人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我需要找到鬼舞辻无惨除阳光以外的弱点,尽管那种东西可能并不存在。
我不知道他现在对我的身份怀疑到了什么地步,但我需要他保持这份疑心,这样他才会继续出现,好让产屋敷耀哉把握他的行踪。
所以我让他一路将我送到独栋的町屋门口。我住在三楼朝南的房间,房东先生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睡去,黑漆漆的一楼没有任何灯光的影子。
“就到这里吧。”我停下脚步,“您不需要再送我了。”
电车的铁轨伸向远方,穹顶的西式建筑沉默地矗立在飞雪中,光芒黯淡的街灯低着头颅。我看向鬼舞辻无惨,非常平静地告诉他“请您回去吧。”
他最近频频出现在咖啡馆,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我觉得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人类的伪装,但我无法理解他最近的行为。
细白的雪花落到鸦黑的发上,鬼舞辻无惨站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露出有些奇怪、有些令人脊背发凉的笑容。
他轻声对我说“你确定”
“你的妻子还在家里等你。”我提醒他。
他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听说,最近的治安不太好。”面目英俊的男人温和地说,“至少,请让我看着你进屋。”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开口,但是人类对于死亡本能的排斥那种刹车般的东西属于我的很早以前就不再起作用。
“什么意思”
“你听。”
一开始我什么都没听到。
黑夜寂静,雪花飘落无声。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哪里不对,但我找不到这危险的根源,直到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
没有亮起灯光的町屋内,和水珠滴在水槽里的清脆声音不同,凝结的液体啪嗒一声,滴落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捕捉到后,微弱的声音在黑暗的寂静中不断放大。
啪嗒
黏稠的液体慢慢凝结,被自身的重量牵引着,从高处落向地面。
啪嗒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仿佛水珠不断滴落。
我忽然就知道那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了。
我转身跑向玄关,一把拉开木门,黑漆漆的走廊里没有点灯,我跑上楼梯,没跑出几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膝盖磕到台阶上,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撑住台阶时摸了一手的血。
一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