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忖半晌,才低声道“按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处溃堤,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二娘答非所问,退后了半步,躬身一福,道“小女子林二娘,见过杜统领。”
林二娘突行此礼,让杜渝仍有些困惑。她拱手相还,道“林姑娘大礼,杜某不敢受。你知我对你,并无半分好感。但阿兄之死另有蹊跷,我望你据实以告。”
林二娘无奈,摆着手道“我所知,尽数在此。想我困于长安,又能查到什么虞公府权势彪炳,应比小女子更有手腕。漓郎枉死,我只愿,能尽所力,为他报仇而已。”
从林二娘的二层楼惴惴而下,杜渝整个人都倦怠了。及至簪娘尔璞立在面前,她也只道“回公主府,什么都别问。”
虽已入夜宵禁,但杜渝拿出金鱼符来,一路纵马急驰,无人敢阻。三人从侧门而入,杜渝顿了顿,道“你二人且回烟台,旁人问起,断不可泄露半分消息。”
“姑娘安心,有婢子在。”簪娘不知杜渝古怪行为为何,但知晓此时劝不得,只拉了尔璞,沉默着回了烟台。食案上搁置着鎏金食盒,想必早就送了来,打开了内里饭菜竟还温热。
簪娘与尔璞共食,尔璞问道“阿姊是怎么了”
簪娘想了想,摸了摸少年脑门,道“姑娘遇到为难事,须得静心想一想。这些日子,咱们都不扰她,尔璞能行么”
少年笃定点头,想了想又道“那我跟着阿姊,少说话就好了。”
杜渝一路慢走,来到八千堂。往常这个时辰,李依要么在此间与长史幕僚议事,要么在巨峰堂品茶览书。今次杜渝没有寻错,李依的声音隐约传来,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杜姑娘,是来见殿下么”崔桃远远看到了她,等她走近了,才上前行礼询问。
杜渝脸色苍白,似有大苦恼,崔桃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才听她道“不是,我不是来见她。”
话虽如此,杜渝立在廊外,竟是呆愣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苦笑着离开。
崔桃等她走远,才回到殿外。
又等了几刻,郑函扶着李依从内里出来。崔桃正要行礼,李依摆摆手示意免了,她道“方才好像瞧见十七娘,怎地又不见了踪影”
崔桃道“杜姑娘三刻前走了,走前在此默立小半个时辰。我问她是否要见殿下,她口称不是。”
李依长眉微动,问“可是漏了消息”
“回殿下,绝无可能。”郑函接过话来,道“所有痕迹都已抹得干净了。”
李依颔首,她素知郑函本事,边往巨峰堂去,边道“所以这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