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在这宣政殿狠狠告李伬一状,大不了自己败了官途,却能彻底将李伬外仁内霸的无耻本性昭然于朝堂之上。孰料,这个霸道世子,竟然说了句实话。
李倜指了指李伬,冲着满堂官员大声道“谁再说我家十二郎年幼无知,朕就第一个不答应。”他满面欣慰,看上去当真为幼弟出息,而欣喜不已。
景绍正欲开口定下此事,李依从帘后起身,拨开帘笼,站在李倜身侧,亭亭玉立着。
“圣人,既有渤海国和亚力舍汗国两国使者远道而来,付副领一人领差,却也为难了他。”李依瞥了眼景秀,道“本宫以为,此次便请千牛卫全权处理。杜统领自安西归来,还无用武之地。圣人体恤臣子,不若,也让她领了差事。渤海国交由杜统领,亚力舍汗国交由付副领,如此岂不周全”
她话音方落,景秀便道“长公主所谏,正是两全其美。臣附议。”
殷公集亦道“臣附议。”
虽不知景秀附议为何,但景绍琢磨之下,并无不妥,便也执礼道“圣人,臣附议。”
李倜眼见众臣众口铄金,望了眼依旧站着的李依,笑道“既如此,便令门下省用印下旨罢。只区区两国使团,千牛卫不必全卫出动。戍卫长安城各门一事,杜卿不可掉以轻心。”
杜渝道“微臣领旨。”
宣政殿诸事既定,李倜低声和李依说了几句,又专门与杜渝、付狭岩勉励两句,便先行离去。李伬左右无事,干脆跟着李依回了公主府八千堂议事。他听不大懂,但有李依在场,也不敢多话。
虽有波折,但目的达到,付狭岩只觉压抑半年,痛快非凡,连带看着杜渝,也顺眼了许多。
杜渝立在宣政殿外,正与景秀说着话。她余光瞥见付狭岩走出,转过身冲那人招了招手。
“既然领了差事,你我同为千牛卫,再有不和,也是私怨,万不可因私废公误了朝堂大事。距离使团抵京还有大半个月,付副领尽管遴选良才。”杜渝负手道“万般起因,不过是我无意抢了付公的位置。此事你也知晓,我远在安西,亦是君命所授,并不敢辞。此番天机既降,万望付公珍惜。圣人知人善任,今后付公前途无量,我在此,先行恭贺了。”
这番话,连景秀都未能料到。但见付狭岩从警惕到放松,至后欣慰宽和,他心中觉着好笑倒没看出来,杜渝也会说这些似是而非的恭维之话。
送走付狭岩,杜渝回过身,道“七哥,说好请我喝酒,你可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