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渝已不快至极,但碍着簪娘低语劝谏,也不愿惹事,只起身微福,道“世兄好兴致,我出来太久,该回大殿,先行一步了。”
她说罢,便欲绕开郑结,孰料那醉鬼竟伸出手拉了她小臂,道“急什么你我叙叙旧,有何不可何况,再等几年,你便是我的夫人。夫人,莫非是害臊了”
杜渝狠一甩袖,道“郑世兄,还望你放尊重些。”她心中怒极,但还顾着深宫忌讳,这几句话说得并不大。
簪娘从侧挡住杜渝,道“郑公子,我家姑娘畏寒,先走一步,告辞。”她用自己身体为杜渝开路,想着郑结出身世家,到此地步该当有些胸怀,不至于再为难女子。
郑结哈哈一笑,道“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你不是在安西待了几年听说那里民风彪悍,小郎君小娘子惯常野外苟合的。难不成你还不通若是不通,为夫教你,岂非美事”说话间,郑结伸手一捞,簪娘淬不及防被拉入怀。
郑结也未瞧清楚怀中人并非自己的未婚妻,哈着酒气,手乱摸起来,便欲行非礼之事。
簪娘一声惊呼再难压抑,不远处便有侍卫奔来。
杜渝一忍再忍,眼见簪娘落于郑结之手,怎能忍下不救只急怒之下,出手毫不容情。郑结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杜渝拍了他脖颈,只下意识回头。杜渝一手锁了他喉,郑结顿时气闷,拿手去挣。
杜渝冷笑,反手捏了郑结手腕,只听郑结一声凄厉惨叫,她抬腿便是窝心一脚。这等假借醉酒行禽兽之举的登徒子,她平日最恨,既已动手,干脆一通拳打脚踢。
簪娘早从郑结怀中脱出,等反应过来,郑结惨叫连连,杜渝招式间全无章法,边打边骂,只口齿含糊,簪娘也听不清都骂了些什么。
远远两个人急奔而来,打头的是如今御林军副领尉迟静,原东宫归德中郎将。他匆忙拉开杜渝,令一旁军士掌灯细看,那军士看后沉声回禀郑结挨了几下,已晕了过去,并无生命之悬。
杜渝打着酒嗝,摸出鱼符,道“殿中宴饮,我不胜酒力,出来透透气。路遇此人行止不端,出手教训了他。”
“杜统领。”尉迟静回过身,一身甲胄周全,瞥了眼鱼符,道“你既透了气,便回殿中。此间交给本将。”
杜渝抬眼望去,认出了来人,摇摆着便要行礼,被尉迟静伸手拦了。她顿了顿道“那,末将告辞。”
尉迟静瞥了眼躺倒在地的郑结,道“记下了,今夜你不曾来过。”
回了紫宸殿不久,景程便先行离去。景秀送至角门折返,回来路上便听说郑结在太液池便摔了跟头,给巡防的尉迟静撞见,正请了医正诊治。
景秀不曾多想,赶回回紫宸殿。宴席过半,果然没多久李倜也醉了。英吉扶着年轻的皇帝回寝宫歇息,卢氏留下,同李依一起安置群臣出宫。
这一夜,李依自是留宿宫中。她也看出杜渝脸色发白,一双醉眼朦胧得紧,便和卢氏说了,留她宿在自己寝宫的西暖阁,等明日天明,再出宫不迟。
左右一个女眷,又有虞公府嫡长女的身份放着,卢氏自无不许,还令人送去醒酒汤,倒是照顾周全。
已是子丑相交,李依在床上辗转反侧,郑函听的响动,披衣过去,沉声道“殿下可是积食不克化,睡不下了”
李依叹口气,干脆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