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只低声问“冬奴,你要什么”
“漓郎去了,阿兄孱弱,我如今,除了替大唐保住这江山,还能要什么”女子仍是泣声,哑极了“振香哥哥,你呢你想要什么”
景秀垂眸,含着浅笑,道“我是武将,自想如沐王,护我大唐江山,长治久安。”
之后李仪久病不治,皇太弟李倜继位。
再之后,杜渝奉遗诏,代兄娶妻,李依终究,仍是杜氏妇。
终此一生,李依或称官职,或呼表字,竟再未唤过他“振香哥哥”。他知晓身份已变,但偶忆年少,唏嘘之后,只能平添怅惘。
今日来此,景秀是为谢断眉之恩。
李依挽起妇人髻,腮边殊无半分血色。
“将军喜欢便好。”李依无意瞥见台下杜渝,冲景秀道“那是杜家十七娘,也有十年未曾谋面了。将军可要见见”
景秀回过神,便瞧见杜渝正昂着头望过来。他想起总跟在杜漓身后的那个总角幼女,眼底黑白分明,明明一团稚气,偏要学大人模样,一派天真可爱。
自去边军后,景秀是过了几年,才知晓杜渝竟任性到去安西的地步。如今再见,安西的风沙没让这个少女折腰,反而让她磨砺得更为坚韧。
“是十七娘么还等什么,快上来。”景秀探出头,略扬音调,发出邀请。
景秀,礼公景绍嫡妻唐氏所出,与景和、先帝景后一母同胞,行七,字振香,如今二十有六,已是三品怀化将军,统领金吾卫,是军中年轻一辈翘楚,前途一派光明。
杜渝上得六合,先对李依一礼,又转身冲景秀半福,张口才道了二字“将军”,便被打断。
“此间非是公家,哪来这些个虚礼你小时候怎么唤我,便还如何。”景秀眼底含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杜渝竟带了腼腆,福了一福,才道“振香哥哥好。我回来后忙着旁的,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去你府上探望振博哥哥和你。振博哥哥身子骨可还好今年长安这般冷,你可管住他,别让他出门受风着凉了。”
景秀一愣,笑道“嫂嫂管得紧,十七娘说的这些,大可不必担心。”
李依倒是拿眼打量了杜渝,头一次带了笑意,道“本宫以为你在那等地方待了几年,再怎么合该稳妥些。熟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不知你母亲如何头痛。”
杜渝一紧鼻尖,啐道“合着我上来,便是给你们打趣来的可真没劲,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