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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质【捉】(1/4)
    怀愫文
    纸袋落地翻倒, 袋中的糖果巧克力滚了一地。
    皮鞋擦过青砖, 把满地糖果踢滚出去, 酒心巧克力被鞋底踩踏, 锡纸糖衣中迸出殷红酒浆, 血痕迹似的溅在砖石上。
    霍震烨先冲进内室, 内室中桌柜全空。
    房梁上原来悬满了纸灯笼纸风铃,如今连根蛛丝也没留下。
    白准不卖这个, 他扎这些, 全是为了好玩。
    白兔灯从小到大, 套娃似的扎了一排,纸花风铃也是由小到大。
    霍震烨看他喜欢曾经送过他一个, 日本制的,拳头大的透明玻璃上画着一团绣球花,音声清越。
    白准只看了一眼便嫌弃道“小家子气。”
    他像扎宫灯那样, 做了个五层连环宝塔铃,以竹为骨,以纸作画, 那纸像薄牛角一样透光。
    挂上铜铃, 风一吹便层层响动, 正是宫商角徽羽,五音自成乐曲。
    做完风铃那天, 白准指派阿秀把两只风铃都挂起来,大的挂在房梁上,小的悬下窗沿下。
    他坐在竹轮椅上, 看着一大一小两只风铃,挑眉问霍震烨“怎么样这才能叫铃,那蚊子哼哼也敢叫铃”
    霍震烨笑不可抑“是,我们白七爷那当然是最厉害。”
    此时房梁空空,只留下窗前那只玻璃风铃。
    他又跑去卧室,弹簧床独留屋内,床上还放着所有他的东西,西装大衣和丝绒睡袍。
    电冰箱留声机,只要是他给的,白准一样也没带走。
    走得这么彻底,是想跟他了断吗就算了断,赶他走就行了,何必不辞而别,何必像躲瘟神一样。
    霍震烨缓步走到天井中,坐在台阶上,天边彤霞暮照,天井白墙也染就霞色,突然两声啾鸣。
    霍震烨抬起头来,看见天井中挂的两只鸟笼子。
    白腰朱顶,红嘴蓝鹊,他连鸟都没有带走。
    “你们俩还在呢。”霍震烨站起来,脚下如有千斤拖拽,走到鸟笼边,白准还真是走得彻底。
    他想放走这两只鸟,阿啾都不在了,还留着它这一妻一妾有什么用
    打开鸟笼,白腰朱顶扑扑翅膀,一动不动。
    红嘴蓝鹊试探着飞出鸟笼,先还绕着天井飞上两圈,接着就跳上屋檐,飞进晚霞中去了。
    “怎么,你不走”霍震烨哑声问那鸟儿。
    朱顶啾啾两声,还是不动,霍震烨便把鸟笼关上“那行,你就留下来陪我。”
    连只鸟都比白准有良心
    他关上鸟笼,目光一扫,看见墙边石条几案上摆着的那盆纸扎花,这是他扎了好久送给白准的。
    连这个,白准也没带走。
    霍震烨不再看一眼,原来至始至终,他都算得这么清楚,那昨天晚上是什么给他最后的纪念
    他还记得白准在他怀中是如何颤抖,如何欢愉的,他绷直了背,两条小腿虽不能动弹,但他胳膊攀着他。
    既是亲密,又像打架,都到那一刻了,霍震烨岂会放过,何况他明明也想要的。
    两人都没经验,除了第一次还生涩,等他情动时分每一次都顶到极处。
    白准快乐的时候就吻咬,痛楚的时候就痛咬。
    小尖牙咬得他下巴全是牙印,背上红一道紫一道,像被猫挠了。
    这样淋漓快意过后,他竟然拍拍屁股跑了霍震烨忍不住想,昨夜还是不够,不该看他娇气就放过他的。
    就该让他想跑也跑不了
    霍震烨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回到屋中,把自己往弹簧床上一抛,仰面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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