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白色的西装外套,摇曳杯中红酒,卷曲的鬓发落下弧度,掩去唇角冰凉的笑意。
满身苍白的少年默然地站在他的身后,像了无生气的瓷偶。
卷曲如鬼角的白发细腻,半遮半掩住他的脸,指尖银色的蛛丝被他把玩,一言不发。
“累,你明白的吧。我为什么会让你在这时陪同身边这种事。”无惨冷冰冰地问,“不用费力隐瞒了,她最开始找到的,是你吧。”
累当然明白鬼舞辻无惨说的“她”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感到了许久未有过波动的心脏,猛然一跳。
然后便是空荡荡的孤寂。
他从来没有能力把真正的羁绊和幸福把握在手里,只能任凭它们溜走。失去的记忆是这样,就连绮姐姐也是这样。
像是他根本不配得到这份羁绊般,像是在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累停顿住了把玩蛛丝的手,默了半晌,从喉间干涩地挤出回答,“是的,大人。”
鬼舞辻无惨感知到他复杂的思绪,极快地眯了下眼,捏紧拳头,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却又慢慢吞回肚中,闭了闭眼。
因为久居高位,他不擅长隐藏情绪,更不屑于隐藏情绪。
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做事随心所欲,几乎所有鬼都害怕他。可他毫不在乎,并且不允许任何鬼评价他的是非对错。
但在俞绮的事上,他却总是能勉强保持超乎寻常的冷静和忍耐力。
失控的冲动总会被理性的枷锁牢牢束缚。
无惨想,也许她是不同的。
但正是这种难以描述脱离掌控的感觉,让高傲自大的鬼舞辻无惨在胸腔翻滚的烦躁中,生出浓郁的杀意。
他自言自语。
“算了。战局马上就要明朗了到时候再问你也不迟。”对着沉默寡言安静垂眼的累,鬼舞辻无惨到底还是没了趣。
他专注地观望远方的战局,盘算着该怎样才是达成目的的最好时机。
上弦们拖住了柱和矮人,下弦和低等鬼们拖住了普通队员。那么接下来
魅魔该兑现她的诺言了。
鬼舞辻无惨的胸口,有一种逼得他皱眉的情感在驱使着他,催促着他。欢快地蹦跳着。
他厌恶地蹙眉,面色不大好看地命令上弦鬼们不要偷懒,加快速度早点干掉柱。
想到这次能一举剿灭鬼杀队主要战力,鬼舞辻无惨就忍不住地生出有些瞧不起的鄙夷。
人类到底还是人类,一群蝼蚁也妄想杀掉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甚至饶有闲心地开始想
这次围剿过后该如何处理俞绮。
淬毒的匕首在空中划过弧度,暗精灵潜形匿迹,整个人宛如消失在空气中般,精灵却能一次次无误地捕捉到她的身影。
这是一种日积月累形成的熟悉感,这是只有对彼此了然于心才能做到的事情。
暗精灵感到了无力。
她最后问了一遍。
“你从未承认过我”
“从未。”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回答得斩钉截铁,翡翠色的眼眸没有半丝旧日的情分。
精灵透明的翅翼裹着金色的光晕,每振动一次都有光芒积聚为箭矢,金色的箭雨如瀑般射向她所在的地方,尾端缠绕着火焰与光明,空气震动。
黑色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暗精灵放弃了躲闪,嘴角却慢慢牵起得逞的弧度。
就算从未又怎么样。
只要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