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握在手中, 她的眼睛像是被磨得锐亮的翡翠石,被暴风雨冲刷后呈现出一种明冷的光芒。
伊之助正百无聊赖地蹲在院门口发呆,等待着鎹鸦的回信。
可他还没等到回信, 就先等来了精灵和鳞泷左近次回来。
在接触到那双眸子时, 天生就要比常人敏锐几分的伊之助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好危险好危险
比山中所有的野兽都要危险的气息, 如同青苔一样潮湿寒冷, 浸入肌骨,让他下意识地升起了想要逃跑的想法, 跑得越远越好
伊之助警觉地握紧了两把日轮刀, 悄悄观察着精灵的意图, 却有点纳闷又低落地发现
对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直接当成空气忽视掉了
伊之助火冒三丈, 猛地跳起身来,挥着两把日轮刀气急败坏地叫道,“喂目中无人的家伙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也有点反应好不好
精灵依旧没有理他的意思,径直走入院中,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在竭力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连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伊之助还想叫嚣, 却被突然而至的一个肘击狠狠地击中腹部, 五脏六腑一烫,闷哼得声音都变了调,“唔纹兔, 你干什么”
三色龟甲纹羽织在风中无声扬起,银色的瞳孔满是冷沉与严肃。
是锖兔。
“白痴。你看不出来铂拉小姐的情绪不对劲吗”他收回了手肘,一个侧身躲开了伊之助的撞击,隐忍地吐了口气,“还有,我叫锖兔你这种没眼色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安安全全活到现在的”
伊之助用更大的声音顶了回去,“哈俺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生气不直接表达出来,谁会去在乎她想些什么啊”
“你”锖兔的嘴角猛然绷直,眼中染上些许薄怒,“不懂得人情味的家伙”
“俺是山大王,你们都要听我的”伊之助咬牙切齿,“大不了俺们再打一架”
锖兔深深吸了口气,眉头一阵阵抽动,“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打架来解决的”
伊之助嗤了一口,抱着日轮刀气冲冲地离开院门口,“俺才不听你们这些废话俺学到的东西,就是谁最厉害谁是老大”
锖兔额头上绷出几条青筋,坐在院内专心致志编花环的真菰却忽然开了口,“锖兔。”
“嗯”锖兔回过头,投给她疑问的眼神,“怎么了,真菰”
真菰慢吞吞地将编好的雪白花环递给他,“去看看精灵小姐吧。”
“她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的安慰。我觉得她可能希望是你。”
真菰怅然地叹了口气,“哪怕是强大的精灵小姐,也会有很多难以说出口的心事吧。”
锖兔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话语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般,滞塞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
他张了张口,一直都果断凌厉的他,难得地犹豫了。
精灵需要他吗
他对于精灵来说只是外人。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多管闲事。
是,精灵身上的熟悉感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把她与另一个身影重叠,也总会让他忍不住地对她一样小心翼翼。
但这样是不公平的。不管是对谁而言,都不公平,都是一种侮辱。
但是锖兔眼前又忽地浮现了方才精灵的背影。
孤独,愤怒而仓皇。
曾经的那个人是灿烂如太阳的存在,永远燃烧着温暖,可她偶尔泄出来的情绪,却危险得如同踩在高空的细线上跳舞。
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