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欲走近一瞧,原来荆棘上挂着一缕青色的布条,乍一看无甚特别,可是仔细辨认,却是上好的三梭布。这比起寻常弟子所着的棉布衣裳要昂贵地多,布条的主人应是天一门中身份特殊之人。
昨夜意乱情迷,白无欲并未察觉有不速之客光顾舍身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做下的丑事若对方是天元尊者或其他长辈,又为何不出言阻止
是谁究竟是谁
白无欲手中握着布条,心头大乱若被人知晓,他身为玄门名士,居然同一介妖畜媾和,势必身败名裂,清誉扫地
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叮叮当当。
唐缈遥遥地便听到铃声作响。他坐在树荫下静静等着,不一会儿就看到十九踽踽行来。
十九见了唐缈,调头便走,唐缈却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嚷道“蟊贼,站住。”
十九驻足,回过头,皱着眉头问道“你唤我什么”
唐缈道“你拿了我的东西迟迟不还,不是蟊贼又是什么”
十九道“丢了便是丢了。”
唐缈道“你这一句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无价之宝你拿什么赔我”
十九道“区区妖畜,一无所有,唐公子要我如何赔”
唐缈听罢,徐徐绕到十九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比十九矮了大半头,要踮起足尖才能与其比肩。唐缈有些吃力地扳过十九的下巴,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数日前在舍生崖窥见的一幕,不由地叹道“啧啧,这张脸生得倒是不错”
十九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将唐缈推开,唐缈站定,正想再调笑两句,只见一个白衣人朝着自己这边迎面行来,他这才整装肃容,装模作样道“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十九似乎并不想和白衣人照面,不等唐缈说完调头就走,而唐缈也不以为忤,等到来人走至跟前,才道
“无欲,别来无恙啊。”
白无欲浅浅一揖,唤道“小师叔。”
白无欲明明被罚面壁一月,可才过了数日,他便从后山归来,就连尚元剑此时也别回了腰间。看来天元尊者明面上公正无私,私底下却对嫡孙护短,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唐缈这般聪明,一瞥之下,心中清明,于是也不问缘由。
白无欲道“敢问小师叔,三日前的半夜去了何处”
唐缈一听,心头一突,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你问这个作什么”
白无欲道“师侄听执戒堂的弟子说,三日前,有人夜闯禁地。”
唐缈道“奇怪,有人擅闯禁地与我何干是不是怀疑那人是我”
白无欲口称不敢,可是视线却定定地看着唐缈,似乎想瞧出什么破绽来。
唐缈话锋一转,笑说“那天你不是也在舍身崖吗难道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几不可查的,白无欲的脸忽地一僵,须臾才微微一笑道“方才师侄多有冒犯,还望小师叔见谅。”
“无妨无妨,你我又不是外人,何须计较这些”唐缈满不在乎道。
白无欲告辞,目送他走远之后,唐缈脸上的笑意这才渐渐散去。
唐缈不承认自己上过舍生崖明知他最可疑,但是除却那布条,再无别的印证。
白无欲满怀心事,才下了童子峰,就见一名垂髫小童在涧水的汀步上跳跃嬉戏,他信口唤道“无忌。”
白无忌一回头,看到是白无欲,满脸堆欢,蹦了过来,道“表兄,你几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