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无忌转醒,唐缈绘声绘色地将演武堂的情境说给他听,白无忌听罢,很是解气,却又有些疑惑“小师叔,五石散那么毒,为何还有人要去服用它呢”
唐缈轻笑一声,道“你还小,待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白无忌不服,嘴巴一嘟,却听唐缈又道“我只悄悄告诉你一人,其实那五石散并不是朱子翾自己服用的。”
白无忌顿时瞠圆了眼睛,道“真有人给他下毒”
唐缈点了点头。
白无忌追问“谁啊”
唐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白无忌愈发好奇“是谁是谁”
唐缈一脸讳莫如深,白无忌不乐意了,道“小师叔你又卖关子真是讨厌”
白无忌对着唐缈夹缠不休,非要他说个名字出来,唐缈却偏偏缄口不说,白无忌毕竟小孩心性,很快便失去了兴致,须臾,他又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
“外公也真是的,表兄又没做错什么,却罚他罚地那么重。后山荒芜,成天守在那儿一定很无聊小师叔,不如我们一齐去看望表兄吧”
孙鹭清一整天都挂念着白无欲,寻思他一人在后山面壁思过,未免孤单寂寞,寝食不安,于是精心置办了种种家什,想要偷偷送去,可是一想到擅闯禁地,若是被执戒堂的弟子抓了现行,难免要受罚,不禁怯懦起来。
孙鹭清转念一想,忽然计上心头,将慎儿唤了过来。
“喏,这蒲席已用艾香熏过,大师兄睡在上面才不会有毒虫侵扰;这是两床被衾,山上霜寒露重,大师兄要多盖一些才不会着凉;还有香鼎、盤匜一样都不能少,统统都替我给大师兄送去。”
孙鹭清一边吩咐着,恨不得将整间房子全都搬过去,慎儿点头应喏,忽然瞧见其间还有一个簇新的恭桶,小声道“白公子已经辟谷,这大概是用不上的。”
孙鹭清一瞧,不由地脸上一红,嗔道“用不用得上,还需你多嘴送去便是”
慎儿立刻噤声,怯怯地垂下头。孙鹭清细细打量了慎儿一番,见她其貌不扬,心想“听说蜃妖的女子个个容颜美丽,这个却不如我呢。她暗暗得意,役使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呀”
慎儿连连答应,可她人小力微,才提了两件东西便累得一头热汗,还险些将香鼎摔了,孙鹭清见状斥道“真是没用。”
慎儿唯恐被责骂,浑身瑟瑟发抖,模样可怜。
孙鹭清见她这般,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一个人的确拿不了什么东西。”
她正寻思着该叫什么人来帮手,忽然妙目一转,遥遥地瞧见老松下蜷着一个身影。
孙鹭清指着那人问道“那是谁呀”
慎儿看了一眼回说“他叫十九,前几日刚被白公子擒回来。”
“原来就是那不听话的妖畜呀,”孙鹭清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就教他同你一起把家什搬过去吧。”
舍身崖上,白无欲瞑目盘膝,可是心有旁骛,迟迟无法入定。
不知为何,眼前总是时不时闪现数日前演武堂上的光景。那无名的玄霄阁弟子说,他和同为男子的朱子翾,有了苟且。
逆伦悖德,阴阳颠倒这种事,实在教人作呕。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铃声叮叮作响,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白无欲睁开双眼,只见慎儿气喘吁吁地拾阶上来,而她身后还有另一个同伴跟随,却是个意想不到之人。
十九一声不吭,脖子上的铃铛却响个不停,他将背负的家什卸下,动作粗鲁,各色物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