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缈赶到演武堂时,恰巧听见有人正在告状,他朝堂上望去,只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老者,身着银边黑底的鹤氅,头顶七星冠,白须冉冉,宝相端严,正是天一门门主天元尊者。执戒堂堂主赵戬则侍立一旁。
门主瞧见唐缈,颔首示意,唐缈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潜进了天一门众弟子中。
堂上分两拨人马,一青一玄,泾渭分明,此时各执一词,正争得不可开交。朱子翾肥胖的身躯好似小山一般瘫在担架上,陋不忍赌;而另一边,白无欲则面沉如水,负手而立,一袭白衣翩翩,好似临风玉树一般,俊美地不可方物。
玄霄阁的弟子除却朱氏兄弟,其他人唐缈并不相识,唯有一个俊秀少年,昨日曾打过一个照面,而此时他正站在那告状的青衫老者身后,与其耳语。
“禀门主,弟子虽与朱二师兄有间隙,却不曾暗害于他。倒是朱师兄出手没有分寸,伤了小师弟。”唐缈在听白无欲说话,一不留神,踩到一人脚上,那人“哎哟”低声叫了一记,扭过头来。
“小师叔,你怎么来了”孙鹭清一脸诧异,唐缈反问“我不能来吗”
孙鹭清未置可否,只是心中嘀咕唐缈一向从不过问门中事务,始终像个逍遥散仙一般随心所欲,也不知道今次是不是心血来潮,竟跑到演武堂来凑热闹。
乍闻门内弟子与玄霄阁的人起了冲突,唐缈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后来听说白无忌被人所伤,生死不明,唐缈匆匆赶往聆心小筑。好在白无忌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暂时晕厥过去,转醒后服了调养的丹药便沉沉睡去。唐缈见白无忌并无大碍,心下稍安,这才改道演武堂。
只是纵使唐缈来了,也无一人将他放在心上。唐缈乐得自在,他身随意动,挪到朱子翾身旁,替他验看伤情。
玄霄阁的弟子不认得唐缈,见他神情自若,在堂间行走如若无人之境,似模似样地替朱子翾诊脉把看,还道他是天一门派来疗伤的医者,所以并不加阻拦。
唐缈观朱子翾,只见他浑身酒气,目光涣散,神志已不清明,四体僵直,显然是灵脉受创,可是细看之下却无伤痕,并不像外伤所致。
唐缈正觉得有些蹊跷。忽觉朱子翾的吐息间除却酒气,还隐隐透着一股异香,那气味淡地几不可查,却教唐缈心中一凛。
“诸位,且听在下一言朱子翾受伤,并非天一门弟子之过。”
唐缈忽然道,惹得众人齐齐看他,玄霄阁的卫长老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是何人”
“在下唐缈。”
卫长老眉头皱得更紧,正欲问左右唐缈其人的来历,天元尊者道“唐师侄乃是胡潇之徒。”
胡潇是天元尊者的师弟,也许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可要提起“剑圣”二字,玄门之中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唯有当世公认最厉害的剑修方能当得起“剑圣”,而这一称号历代袭承,有能者居之,胡潇便是当今的剑圣,而且一当便是三十载
一听唐缈乃是剑圣之徒,玄霄阁众人顿时肃然起敬,卫长老也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唐世侄有何高见”
唐缈道“这并非外伤,而是中毒。毒药侵入五脏六腑,伤了奇经八脉,所以朱子翾才会有瘫痪之症。”
卫长老半信半疑,问道“若真如此,是何种毒药所制”
唐缈不答,反问“前辈闻到香味了吗”
说话这档口,朱子翾身上的香味渐浓,卫长老显然也闻到了,蹙了蹙眉。
唐缈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