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一片沁凉,冰山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汽, 崔恕停住手中朱笔,回头向床帐的方向一看, 隔着浅绿色的纱帐,就见糜芜侧身歪着,手中的团扇忽地轻轻在腿弯处拍了一下,显然还没有睡着。
崔恕心中一动,眼中便有了笑意。如今有两个孩子闹着,镇日里都不得清静, 难得这会子四下无人,也是该夫妻两个亲近亲近了。
崔恕在白玉笔架上放好朱笔,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撩开了纱帐,帐中人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娇慵无那“折子批完了”
“批不批的,什么要紧”薄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崔恕一歪身在她身侧躺下,轻声说道,“这会子还没睡,在等我吗”
身边人红唇轻启,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谁要等你,只是”
“只是什么”崔恕侧过身子,顺手搭上她的纤腰,摸索着去找衣带,声音便低了下去,“怎么也不解了衣裳”
“只是昨夜睡太多了,这会子不困。”糜芜从他手中扯过衣带,凤眸半开半合,懒懒地瞥他一眼,“大热的天,怪腻烦的,不许闹我。”
“热吗”崔恕见衣带被她扯走了,那手便往领口摸去,口中说道,“正好,我觉得怪冷的,你帮我暖暖。”
糜芜嗤地一笑,睁开了眼睛“满嘴里没一句实话。”
她坐起身来,抬手掠了掠散乱的长发,道“外面热着呢,你要是冷的话,就出去晒一会儿好了。”
崔恕也不起身,只伸臂揽住她的腰往下带,低低地笑着说道“外面太热,还是挨着你吧,你身上不冷不热的正正好。”
他手上使力,把她往下一扯,早已经拉进怀里拥住了,飞快地解开了领口的衣钮,糜芜手中的团扇向他手背上一拍,笑道“别闹,孩子在隔壁睡着呢”
小皇子如今还不到五个月,每天有一半时间都在睡觉,尤其是中午这一觉,时常要睡一个多时辰,糜芜为着照看方便,白天便让乳母带着小皇子在隔壁歇午,这会子听着静悄悄的,大约是正睡得沉。
崔恕留神听着隔壁的动静,手上却不肯停,飞快地解开了寝衣,低声说道“我去隔壁试过,这边的动静他们听不见。”
他竟然亲身去试过可见早已经不怀好意。糜芜失笑,伸手按住他的手,道“大热的天,我懒得动,咱们还是斯斯文文地说会儿话吧。”
“不用你动。”崔恕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来。”
糜芜只是笑着躲闪,眼看躲不过,忽地向帐外张望一下,道“外面有动静,是不是乐逸来了”
崔恕下意识地便停住了,乐逸瞌睡少,大中午的也到处乱跑,难保会跑过来捣乱,他撩起纱帐,向外面低低地唤了一声“乐逸”
外面没有回应,身边的人却趁机从溜去床尾,轻盈地跳下床,一边扣着衣钮,一边回头笑道“这天气一动就是一身汗,我才不要被你折腾。”
崔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伸手来捉,糜芜早已经跑开了,崔恕坐起身来,笑着哄劝道“快回来,我身上凉的很,你挨着我就不热了。”
“我又不傻,谁信你的鬼话”糜芜站在冰山跟前,纤手轻轻扇着,让凉气往身上透过来,冲他皱了皱鼻子,“方才刚一挨着你就热得一身汗,我才不要回去。”
崔恕只得下了床,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