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虽是杨家族长, 但他为人公正, 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若真有理有据便堂堂正正说出来,背地里传闲话算什么东西。
况且这次事件的苦主是于家, 有于舒文在一日,于家便能荫庇杨家村一日,村长恨不得将于家人和杨家村绑定在一起, 如何会允许有人破坏。
于家人找上门来,与杨家兄弟对峙, 一番争执之后, 杨家六兄弟之间的龌龊才暴露于人前, 却原来是芳儿爷爷分家产引起的矛盾。
芳儿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当年芳儿爷爷死的时候芳儿爹还没有成家, 便将大部分家产留给了小儿子, 这件事引得六兄弟反目成仇, 只是他们表面功夫做的好,这才这么多年无人发现。
芳儿爹在世时几兄弟就不对眉眼,芳儿爹死后,他们更是明里暗里排挤杨六婶母女,芳儿克亲的流言就是他们放出来的
真相大白
怪不得杨六婶不在意香火之事,只怕这些年已经被他们家人寒了心
于旺与芳儿顺利定亲,这才将消息传到舒文耳中,当然这些波折自不会让舒文知晓。
于舒文只是有感于消息传递的不易, 下定决心年节回家一定要教家里人识字,最起码可以写信互通有无。
假期结束,府学又恢复了正常的课程。
没过几日,院试放榜,谢子陌果然是案首,这结果在众人预料之中,“小三元”的美誉终于被他包揽。
府学下场的童生只有五人上榜,与二十余人的应考童生相比并不多,但他们初次下场便能榜上有名,就很了不得了。要知道,院试上榜者,多是数次落榜的重考之人,二三十岁的大有人在
周诚美也顺利通过考试,并且凭自己的成绩成为府学的廪生。
府学的秀才分三等,廪生、增生、附生,廪生全称“廪膳生员”,顾名思义,廪生的束脩食宿全免,每年还能得到朝廷分发的米粮,相当于领着全额奖学金读书,是难得的荣誉。至于增生则免束脩,附生则需全部自费。
这么大的喜事,周诚美便邀请关系不错的同窗举办庆贺宴,于舒文自然到场。
一番忙碌后,周诚美不免抓着于舒文吐槽院试的糟糕体验“幸好一次通过了,若是多来几次怕是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要被贡院消磨了”
于舒文执起酒杯,敬道“周兄也算闯过了这一关,距离最后的目标更近了一步,以后也能堂堂正正的被人称一句秀才老爷了舒文尚未恭贺周兄呢,请”
周诚美举杯,一饮而尽
“多谢舒文贤弟贤弟能沉下心来研读经义,不被俗名所累,将来定能厚积薄发,愚兄预祝贤弟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周诚美最佩服于舒文对学业的专注,他似是不会感到疲倦,也不会觉得无趣,每日沉迷于书山经海,不闻外事
于舒文却无奈一笑,他也只是普通人,如何能没有惰性,他只不过已经经历过年少轻狂,贪欢好玩的年纪,知晓了世事艰难,更能约束自己罢了。
“承周兄吉言,舒文未曾下场一试,对院试尚有诸多疑惑,还望周兄能不吝赐教。”
周诚美欣然应道“此事简单,贤弟可随时来找我,愚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一会,周诚美突然提到了一人“舒文最近可曾见过方玉林”
“不曾。”自从方玉林搬出府学后,便是课堂都很少见他。
周诚美笑道“那方玉林临考前发下豪言壮语,言道院试必过,到时再回府学,重叙同窗之谊,这话不少人都听到了。可惜如今桂榜已下,上面却没有方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