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秒后,飘进耳朵里的话语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好,回信的时候,你就交给直接交给鎹鸦吧,它知道到哪里找我。”
我妻善逸愣了愣,捣蒜般猛点头“没问题”
和另一个一样容易满足。阿善笑着催促他“好了,你快回去吧。”
我妻善逸被惊喜冲击地摸不着边,飘乎乎地说了句“路上小心”,又飘乎乎地沿着原来的路跑回去,跑到一半他又忽然回过头,冲着还未回身的少女大声道“你、你喜欢百合吗”
那明亮又灿烂的神情就这么毫无阻碍地冲进阿善的眼睛里,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回了句“喜欢。”
少年终于离开。
阿善转身便见到善逸倚靠在纹路密集的树旁,半张脸隐匿于晨雾萦绕的树荫中,神情模糊。
“你很喜爱他。”陈述般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从狭窄喉管里挤出来的声音轻到几乎要融化在空气里。
如果说炭治郎吝啬地将情绪压制到极致,那么善逸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存在。
他会毫无保留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将挣扎于荆棘的痛苦与悲鸣尽可能释放,所以有的时候,浓郁而香甜的“糖”会盖过一些微不足道的“恶”。
要成为一把有用的“刀”,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不被当做棋子。
而要成为一把不被抛弃的“刀”,就要在刀刃裹上糖蜜,才能得到此世之恶的喜爱。
善逸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直到她突然离开。
次日就是他二十岁生日,而前一晚她还笑吟吟地告诉他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善逸。
善逸见过她站在山顶,将沦陷地狱的东京所有的“恶”都抽离吸收后露出食髓知味的神情,也见过她被饥饿折磨地理智崩塌,很长时间都不与任何人交流,将自己隔离在荒芜领域的模样。
当所有感官都被滚烫的岩浆侵占,每时每刻都在被黑洞般的饥饿焚烧,要么斩断时间,要么摆脱痛苦。
身为拥有无尽时间的万物之恶,她只有一个选择。
时间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光是为了在饥饿中维持理智,她就已经精疲力竭。
除了自己,她从不在乎任何人。
所以善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犹如陷入棉花糖与荆棘交织的云端中,比起纯粹的开心,更多的是失措和惶恐。
她立即就察觉了,将“糖”吸收之后,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口勿。
那是绸缎般的触感,微凉,柔软。
不用害怕,善逸,你会喜欢的。
然后第二天,他一个人从床上醒来,耳边死寂一片,没有她的呼吸和心跳,那瞬间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生日礼物,是晚饭里下的迷药,还是她毫无征兆的消失
“他和你以前一样。”阿善怀念地对比了一下。
善逸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然后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来到阿善的面前。他的肩头落满被枝叶切割地支离破碎的晨光。
极为浓郁的甜糖芬芳将阿善层层裹缠。
此世之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而黑色的雾气才从他的胸口溢出,她的手就被善逸紧紧攥住,打断了她的进食。
善逸躬下腰身,垂在肩侧的长发、眼泪与温热柔软的双唇一同落在阿善的手背。
他抬起眼来,泪涔涔的看着阿善,委屈地抿了抿唇“我来晚了吗所以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仿佛是个被夺取宠爱的孩子在哭诉。但阿善知道有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