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仅有的那两日病中时光,颜欢欢对开山王妃的印象十分之好。那是一个善良端庄的贵妇,对原主确实是疼到骨子里。这件事当中,最受伤害的就是做母亲的。
如今身份已各自归位,应该是桥归桥路归路,彼此老死不相往来势成陌路。不纠缠、不牵扯在一起,才是此事最好的结果,也是对彼此最好的解决方式。
然而当颜欢欢看到房纤娘出现在仲家小院时,她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房纤娘来得张扬,恨不得打锣敲鼓让整个九井巷都知道她回来了。大红的绣金石榴裙,珠钗环佩妆扮得甚是明艳。身后跟着数十名丫头婆子,还有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从巷口到巷尾,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凡是在家的人,都跟过来看热闹。
如此阵势,来者不善。
丫头婆子之中,有几人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颜欢欢。颜欢欢依稀记得,这几人是原主身边服侍的人。
房纤娘睥睨着她,看到她素净的衣着和空无一物的发间,笑得越发的动人。
“颜欢欢,你看到本郡主怎么不下跪”
颜欢欢看得出来,房纤娘恨她。大概是觉得她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不岔她代替自己享了十八的福。对方的眼神中全是恨,咬牙切齿的恨,恨得明目张胆毫不掩饰。那眼神和表情无一有在宣告,今日要将她过去十八年的尊严统统踩在脚底下,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没有半句分辨,也没有一句反抗,甚至连屈辱的表情都没有。她缓缓跪下去,面色十分的平静,仿佛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围观众人倒吸一口气,那目光躲闪的几位下人更是不忍直视。谁能想到昔日的主子会落到如今的地步,让下跪就下跪,与他们下人无异。
房纤娘本应觉得很痛快,偏生见她如此平静,更觉得心口堵得慌。
“颜欢欢,你好歹也当了十八年的郡主,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礼数吧。你看看你是什么表情,难道对本郡不满吗”
这便是找茬了,她能有什么表情呢,难道房纤娘还指望看到她痛哭求饶。
那几个下人别过脸去,不忍再多看一眼。但房纤娘今天之所以带她们来,就是想让颜欢欢在从前的奴才们面前丢尽脸面再无尊严。
“你,过来。”
被叫住的丫头原是颜欢欢的大丫头,名唤问琴。问琴是原主最得用的大丫头,以前也是王府里数得上的红人。自打真假郡主的事一出,颜欢欢被赶出王府后,她们这些人的日子很不好过。
房纤娘恨颜欢欢,对着她们自然是百般刁难。所谓钝子割肉最疼,有苦都说不出来。问琴原也想过讨好新主子,无奈颜欢欢用过的人,房纤娘一个都不要。不要也就罢了,又不许把人打发走,偏要每天里折辱一番才罢休。
几人今日跟来九井巷,心里都打着鼓。
问琴被人推了出来,踉跄好几下。
“问琴啊,本郡主问你。若是府里有不服管教的奴才,你们以前是如何处置的”
问琴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蝇,“轻者掌嘴,重者杖责。”
房纤娘闻言笑得甚是开心,那嫉恨的眼神落在颜欢欢的脸上,恨不得把那细皮嫩肉戳出一个窟窿来。她长得好,美名在外。可比起王府里精养出来的颜欢欢,皮肤到底粗糙许多。
“好,说的好。本郡主今日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要是做得好了,本郡主重重有赏。要是做差了,后果你是知道的。这个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