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民,你老家来亲戚了。”是刘主任的声音。
“利民呐,是哥和嫂子啊。”是一个带口音的女人声音。
屋里两人的面色都变了。
钟媛赶紧翻柜子给他找换的衣服穿,谭利民也不闹了,快手快脚地换上。钟媛又赶紧把被子叠好,收拾规整了。
刚看到谭利民如临大敌的样子,钟媛就知道是他那对吸血兄嫂来了。
真是人心不足,后来她问过了,在部队的时候,谭利民除了留吃饭的钱外,都寄回去给了他们。这么些年,总有一千好几百块了。到燕城前,他手里是一分存款也没有的。
之前他也不是没想断了,可只要不给寄钱,他哥嫂就会找来部队,逮着谁就讲是怎样辛苦把他拉扯大的,现如今出息了,怎么就好忘恩负义的
几次下来,虽然团里人都信他,让他别退让。可这样的牛皮糖总来找,工作生活都扰乱了,他哪有脸让这么些人陪他受着。之后,他就认了,发了工资就给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也是他明明没什么大志向,有编制却跑来燕城的主因。他想借此摆脱兄嫂无底洞一样的吸血。
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他们寻了来。
钟媛去开门前,看着谭利民脸上煞白了不说,手也带了微颤,心疼了。本来准备要避开的,她也改了主意。压着谭利民肩膀叫还坐着,她过去给开了门。
“利民不舒服,我刚叫他量体温呢。刘主任你没弄错吧,利民可没亲戚。”
钟谭两人搭伙吃饭那么久,又差着岁数,还真没人想歪。
这会儿见钟媛来开门,刘主任也没怀疑,让开些,指着一对五十多岁的乡下打扮的夫妻,“他们说是利民的哥哥嫂子,说得有模有样的,我就给领上来的。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那对夫妻从进了筒子楼,眼睛就一直乱转着四下看,还总问刘主任演出队是不是挣了大钱,刘主任感觉已不大好了。
他这会儿一听钟媛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筒子楼里都是家人,有事儿刘主任自然要管要问。
一脸尖酸刻薄相的老女人正挤着要往屋里进,被钟媛一把推开,“哪来乱认亲戚的,这是私家,再乱闯我要喊公安了。”
旁边那个老男人倒是迷惑人的憨厚样子,过来拉住女人,老实陪笑道,“是俺们急了。俺弟这么长时候没信儿,俺们担心呢。这不刚从县里他原来战友家里问出地址,俺们就找来了。这小子,咋不跟家里言语声,部队里干得好好地,咋跑这里来了,叫俺们好找。”
文工团里的人都齐心着呢,就是留在汝城的也都一直互相惦念着。谭利民的下落,不可能是从他们那里泄露出去的。
谁说乡下人老实的,都能寻到跑县城战友的家里去打听,这谁能想到呢。
只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要死绑着谭利民不松手的决心了。
可惜,这回他们错估了。这里是筒子楼,可不是原来的文工团。单位里要顾忌的,这里可不怕。
而且谭利民也不是孤苦无依任人欺负的,他如今可是有主的人了。
钟媛气向胆边生,这事儿她必是要出头的。
而刘主任多少年的老社会人,听话听音,凭着老男人的只言片语,也大体估摸出前后事来。
刘主任也是护短的人,看钟媛堵住了门口,他就把人往外扒拉,“哎,就是亲兄嫂,也没有不请自来的吧既然利民不想见你,那你们赶紧走吧。”
夫妻俩舍得花了那么多路费过来,怎会允许自己跑空。
而且那么多年练下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