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东领着刘丽丽在堂屋坐下,桌下燃着一个炭盆,火头正旺,木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刘丽丽坐下剥着瓜子吃,刘丽丽不咸不淡地东拉西扯,几名知青或坐或站当陪客。
乔亚东问“刘护士平时与我们知青点来往少,今天登门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吧”
李惠兰给刘丽丽倒上一杯热水,看了乔亚东一眼,示意他说话态度客气点。
刘丽丽打了个哈哈,转过身想要拉陶南风的手,却被她躲开来。刘丽丽倒也没有生气,热情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你们是知道的啊。”
众人一听到她提刘斌,脸都垮了下来。
刘斌拿着猎枪到修路队闹事,又对陶南风动手动脚,跟着焦亮一起拿腊肉下山,不是个好东西。
乔亚东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刘斌名气很大呀。”
刘丽丽陪着笑脸“我知道,刘斌不懂事,对各位多有得罪,我这个当姐姐的今天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罢,她站起身冲着众人鞠了一个躬。
李惠兰面色稍霁,摆手道“你是你,他是他。”
刘丽丽外形出色、言语和气、态度殷勤,又是个女人,一来就诉苦,很容易引发女孩子的同情心。
陶南风仿佛看到继母,也是这样姿态极低,好话说尽。看一个人怎么样,不仅要看她怎么说话,还得看她怎么做事。
刘丽丽苦笑“父母在67年的时候去世,我和弟弟因为成分问题无处安身。好不容易托人找到工作,一起来到农场。我是卫校毕业,被分到卫生所,一干就是六年。刘斌来的时候高中都没读完,先在生产队劳动,后来调到保卫科,好不容易当上科长,却表现不好被撤了职。”
听到刘丽丽诉说身世,在场的知青都沉默不语。
1967年去世成分问题真的是时代的眼泪。陶南风想到往事,看向刘丽丽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七零年代非常重视出身,若是成分不好前途堪忧。刘斌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够当上科长,恐怕刘丽丽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刘丽丽自曝其丑,就是赌这些知青的良心。大城市来的读书人,单纯、善良、同情心强,她将姿态摆得越低,越能够获取支持。
“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哪怕刘斌被一帮狐朋狗友带坏,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话,我也不愿意放弃他。我不求他富贵、不求他当官,只想求他走正道,本本分分做事、安安稳稳生活。”
李惠兰也是长姐,自然能够体会刘丽丽的这一份责任感,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刘斌二十几岁的人,你的话他如果肯听自然好,如果不肯听,也别太着急。”
说起弟弟,刘丽丽的表情里多了一份真挚“父母去世之后,原本来往密切的亲戚一夜之间消失,我现在只有刘斌这一个亲人,我不疼他、疼谁呢我现在过来叨扰你们也是心里实在憋得慌,想找个人诉说诉说心事。你们千里迢迢来到农场,与亲人远离,过年都没办法团聚,一定能够理解我这一份心情吧”
这一番温柔话语说下来,就连刚才还对她充满抵触的乔亚东,也态度和缓了许多“过来都是客,亲人虽然不在眼前,但只要真诚待人,总会交到新的朋友。四海有知己,何地不为家嘛。”
刘丽丽听他说得文绉绉,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乔知青真有学问,还懂得念诗应景。和你们文化人打交道就是好,感觉自己都变得高雅起来。”
一句话将知青们的地位抬得高高的,大家都微笑起来。
见气氛越来越和谐,刘丽丽便慢慢引入正题“长姐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