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
“好像有人”
洛特笑了“安德,外面什么也没有,今天能到这里来的只有毕业的学生和教官,学生已经全在车上了,教官们在站台上呢,你肯定是眼花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的错觉,洛特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紧张。
安德迟疑道“是吗”
“还会有什么”洛特轻松道,“你不如看看那些缆线吧,安德,它们多么漂亮啊,电力是世上最美的能源,它给我们新的生活。”
“好吧。”安德放松下来,不再看外面,“也许是我有点紧张了。”
“毕业的日子,大家都很紧张,不要担心。”
洛特正要再宽慰安德几句,靠背处忽然响了,两人各自的座椅上弹出安全带来,绕行一圈环住他们的腰,紧紧勒住。
随后车顶有透明面罩垂下,扣在他们的鼻子上,缓慢释放出淡白色的气体。
这是联邦保护城市列车线路的手段,制度规定人们不许醒着坐车。
“列车将要开始运行。”
女声再次出现了,温柔地说着乘车制度。安德昏昏沉沉,侧头看了一眼洛特,只看到洛特搭在肩上的柔软黑发,他的体质不如安德,抗药性不高,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睡去。
列车逐渐动了。
摇动带来的安心感觉在安德身上作用,车内灯光灭掉了,黑暗袭来,他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每一道都来自他朝夕相处的同校学生,这声音不吵,甚至他因此更体会到安静的快乐。
砰砰,一声声心跳在回荡,那是他身体里的枯燥音乐,血流冲刷血管,在心脏汇聚,又分散各处,沉稳而有规律,年轻鲜活的生命庆贺存在。
安德掐了自己一把,气体让他一点疼痛都体会不到,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慢慢被催眠,恍惚间想到二十一年的人生,快的就像一场梦,学习、锻炼、睡觉,日子就那么过去了。
安德并不为时光的流逝而惋惜,他知道自己所吃的一切苦,都是为了联邦更伟大的利益,为了人们的幸福。
列车驶出隧道,他十分安心地睡去。
等到安德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物,除他以外的呼吸声都消失了,他伸手摸去,右边的座位是冰冷的,看来洛特已经在第三区下车。
顶上的灯忽然打开,照亮车厢,安德强忍着乍见光明带来的眼睛不适感,抬头四处看去,发现自己果然成了列车上最后一个活人。
原来第六区是终点站吗
随着提示音响起,催眠面罩慢慢离开安德的脸,咯哒一声收回车顶凹槽。
安德站起来跺了跺脚,拉伸几下,正要抓起背包,突然发现腕表亮了起来。
他点开查看,竟然是洛特发来的消息。
安德,你到站了吗
刚到站。安德试着回复过去。
腕表很快亮了第二下。
好的,我不打扰你了。晚上再聊。
腕表熄灭了,安德背起包跳下去,那道绿光又扫了他一遍,随后车门关上。
一阵风刮过去,吹乱安德的头发,他眯着蓝色的眼睛向身后望去,列车越走越远,它修长的身躯在视野的极限蜿蜒,从这里开回学院所在的荒原,毫不留情。
几只乌鸦在电线杆上落下,发出聒噪的动静,黑色的眼珠左右动着,似乎是在打量意外而罕见的来客。
安德缓缓收回视线,感叹着走向车站电梯出口,四处张望。
虽然没